常氏受了多年气,近日对老夫人不再一味忍让,大房与二房的关系大家也心知肚明,可她没想过与沈皓月作对,毕竟沈皓月背后还有大将军府,往远了说还有安阳王府,得罪了,怕对沈大爷的仕途有影响。好在沈皓月快嫁出去了,夫家并不是什么显贵人家,这两月不要有什么矛盾就好,也不用太过让着。“皓月,你不知当个家多难,这几日我是为银子发愁,想着法子减少府上开支,那几个老妈妈为一己之私,不配合就罢了,还敢偷拿府上的,这事如何能轻易罢了。”
祖父若将沈家交给长房,现如今省下的银子日后可不都是长房的,长婶还以为别人不知道她的心思吧,沈皓月微微笑,“长婶费心了,不过长婶既然要减少开支,怎又会辞了严妈妈他们呢?以严妈妈们的工钱,怕是在外头找不到年岁小的伶俐的。”
常氏其实是想换掉那些向着老夫人的下人,多花些银两去请人也愿意,没成想沈皓月一下问倒了她。“长婶,皓月这有个法子,就以此次由头,以后每月减老妈妈们一成的工钱,再罚他们半个月工钱补偿先前偷拿的,这样长婶既在下人们面前立了规矩,又能省下不少银子,老妈妈们都是熟手了,总归比新买的下人强些,长婶觉着如何?”
沈皓月若有其他法子,也不愿扣老妈妈们的工钱,毕竟她们在沈府多年,老了就扣她们工钱,多少有些不仁义,但这也是最好的折中法子了。常氏并不想留下这群老妈妈,也是担心日后她们还帮着老夫人私下办事,她不好控制沈家内宅,可沈皓月这法子说道她要省银子的点上,她若再反对,岂不是打自个的脸,她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反对。沈皓月打量常氏的神色,见她犹疑,火上再添把柴,“长婶,老妈妈们在沈家多年,祖父也眼熟她们的,若真要赶走,她们着急去找祖父说理,长婶在祖父面前说老妈妈们偷拿府上剩菜回家,见惯了大场面的祖父,怕会觉得长婶小题大做了。”
常氏不以为沈皓月这话是提醒她,反觉得是威胁,好个牙尖嘴利的,怪不得张氏都能栽在她手里,连父亲都搬出来了,常氏也只好先应下来,“你这法子倒是可以,不过那些老妈妈们愿意减工钱?”
“祖父好歹要皓月协助长婶的,皓月不能空挂着名头,老妈妈们那边就由皓月去劝说。”
沈皓月顺带又催一催铺面庄子的事,“我娘嫁妆那几间铺面庄子,长婶可有问过祖父?”
常氏一脸诧异,“你瞧瞧我,这几日忙糊涂了,都忘记这事了,你放心,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等空了我一定去问父亲,今日还得见几个人,定下你婚宴用的酒肉菜。”
“不急,长婶不忙了再去问祖父,”沈皓月起身,“长婶忙,皓月就不打扰长婶了。”
常氏和蔼笑着,起身送沈皓月到门口,又叮嘱她好好准备婚事,这两月可莫累着了,吃些玉露丸养着容颜。沈皓月前脚走出长房的院子,常氏立即吩咐身边的婢女几句话,婢女应下也出去了。常氏一人在屋里踱步,她这侄女,对付不得,看来日后要多防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