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翌日就把方氏和沈皓月叫到了上清斋。“皓月的婚事在即,父亲说婚事要大办,不失沈府身份,家里账上余钱不多,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三房各出些银子,也不多就一百两,凑足了三百两,筹备皓月婚事,我长房理应做表率,先出一百两。”
常氏并未用商量的态度,这事也没得好协商的,账上才三百多两银子,如何也不能全用去筹办沈皓月的婚事。方氏没什么意见,区区一百两而已,她要给这侄女送的礼都不止几百两。“你搁这唱什么戏呢?”
沈老夫人讽笑常氏,她倒会想办法,收三处钱,届时婚礼筹备银钱都从她这里出,谁知道大房出的银子有没有用上,“皓月婚礼筹备所需,自然是从府里的账面上出银子的,当年皓雪出嫁的时候,我可有要你们三房凑银子?”
“母亲,皓雪的婚事,可没说大办,当年母亲把婚事办成什么样了?父亲都说寒酸丢了沈府的脸面。”
常氏心里头可记恨这件事,好在郭家没因这件事看低她女儿,不然她真要闹个没完的。“你千挑万选,拿我的长孙女去攀高枝,嫁给郭家那个病秧子,我没质问你,你倒怪起我来了。”
沈老夫人微怒。老太婆说得好像很关心沈皓雪一样,当初还想把沈皓雪许给苏家没前途的远方亲戚,幸好她早一步定了郭国公府嫡子,不然她的长女如今只怕在渝中受苦呢。“母亲还是别说这话了,皓雪如今的夫君好歹是国公府嫡子的,可比苏家那位要强,听说去年就走了,身子还不如郭姑爷呢。”
常氏拍了拍衣角,面露漠然,“今日来也不是同母亲翻旧账的,家中账面上没多少银子,母亲自是比谁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若不三房凑银子,那媳妇也只能去父亲面前说一说这个银子短缺的事了。”
沈皓月见祖母气得又要脱口说什么,眼神示意陈妈妈劝住。陈妈妈故意去往老夫人的茶碗里添一勺水,轻声对老夫人道:“老夫人且先听听三姑娘如何说。”
沈皓月微微笑着,“皓雪的婚事怎敢拿长婶和三婶的银子筹办,长婶说府中账面上余钱少,皓月这些日子赚了些银子,长婶算一算缺多少银子,皓月用自个的银子补上。”
沈老夫人一听,常氏的法子大房和三房还各出一百两呢,这沈皓月就直接全自个出银子了,她的银子不就是二房的银子,她这说的什么瞎话。陈妈妈端了茶送到沈老夫人手中,请她老人家先宽心,三姑娘是个心里有数的。常氏不好意思道:“怎么好用皓月你的银子。”
“长婶不必跟皓月客气,长婶才接手家中事务,皓月不想要长婶因皓月为难。”
沈皓月说完吩咐身边的玉蝉道,“你先回去取一百两银子给长婶,日后筹备婚事上要用到银子的,长婶派人找你拿,你只管支给就是了。”
见沈皓月吩咐得这般爽利,常氏也不好在说什么。方氏夸赞几句沈皓月的大气,不愿再听常氏说什么,离开了上清斋。等常氏也告退了,沈老夫人着急怨怪陈妈妈,“你方才不让我说话做什么?”
“祖母,是孙女要陈妈妈做的,昨日祖母交出去的账上确实银子不多了,这事长婶要闹到祖父那去,只怕要祖母私账补不少银子出来的。”
沈老夫人理亏,她自认为账面上做得滴水不漏,没成想沈皓月看出账的问题了。“长婶要三房凑钱,二房和三房一凑,她自是不会再用家里的银子了,可只孙女一个人出钱的话,她定不好多要,还是会用上家里的银子,这样二房又不用欠三房这个人情了,于皓月而言,并不亏。”
陈妈妈听了很是赞同,沈老夫人也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