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碟紫英菊,少侯夫人月氏来了,许是因才睡醒未施粉黛,月氏面容寡淡,应了她冷淡的性子。“母亲找我有事?”
月氏福礼道,来时已听下人道侯夫人把沈家三姑娘带来了,见着沈皓月她也并未惊讶。沈皓月放下玉箸,起身向月氏行礼。“皓月早前手臂受伤了,我想着你替她瞧一瞧,别留下疤痕。”
韦侯夫人月氏那张寡白的脸,就面色不悦。月氏看向沈皓月道:“右臂?”
沈皓月点头,回道:“伤口已在结痂,并不很影响用手了。”
“随我来吧。”
月氏转身向耳房走去。这位少侯夫人做事前也不过问韦侯夫人,沈皓月望向韦侯夫人,等韦侯夫人点头应了,才跟着少侯夫人走出屋子。耳房中,月氏吩咐下人去拿她的药箱,沈皓月走进来,她道:“先去屏风后把外衣脱下吧。”
沈皓月直觉这位少侯夫人不太想跟她多说什么,听话地去屏风后,苏堤服侍她脱了外衣。“坐下。”
少侯夫人指着屋里的凳子道。凳子旁多了一个炭炉子,沈皓月穿得单薄也并没觉得冷,方才进来的时候这里是没有炉子的,想来是少侯夫人吩咐下人搬来的炉子,看来这位少侯夫人心并不如面冷。少侯夫人示意下人卷起沈皓月的袖子,她看了两眼包起的纱布道:“日后别包这么紧,夜里睡觉,手枕高了,这块位置涂了药,最好别盖着闷着。”
苏堤替自家主子应下。少侯夫人拿剪刀,剪开纱布,低头看了一阵伤口情况,随意道:“伤口裂开过,一点痕迹不留做不到,日后用我给你的药,每日涂三次,伤口好了也继续涂半年,疤痕应当能轻微到只有些许深色。”
“劳烦少侯夫人了,皓月感激不尽。”
沈皓月谢道,她其实并不强求一点疤痕不留,伤口处常年衣裳盖着,外人夜看不到。沈皓月去屏风后穿上外衣出来,屋里已没有下人,少侯夫人将一瓶药递给沈皓月,“若用完了,拿药品去女医馆换新药。”
“曾听闻少侯夫人的女医馆,一直钦佩少侯夫人能为女子特开医馆。”
沈皓月心下佩服的女子,除了娘和外祖母在内的李家女子外,便是少侯夫人月氏了,若她不是后来身子不好,或许女子医馆会有更响的名声。月氏轻笑,她有什么好佩服的,不过是一个空有想法,却止步于深宅的普通女子罢了。沈皓月有些怀疑自个,她似乎在少侯夫人的脸上看到了落寞?曾经比男子医术还了得的女医,又是数一数二的富贵侯府少侯夫人,还有什么不如愿的吗?“你可倾心远儿?”
月氏问。什么?沈皓月诧异地瞠圆了眼,怎突然问她这个?她与韦小侯爷不过两面之缘,还都不愉快。月氏从沈皓月的神情就得到了答案,严肃道:“离侯府远些,更不要轻易答应老夫人的。”
老夫人是指侯夫人?答应她什么?沈皓月更一头雾水,想问清楚,屋外传来下人的声音,“少夫人,侯夫人问沈三姑娘的伤可看好了?”
月氏再没说什么,面色恢复冷淡,打开屋门,兀自走了,沈皓月瞧她走的方向并不是堂屋,看来她并不回韦侯夫人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