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躲沈老夫人,连着几日都早出晚归,木炭铺子忙完就去临江阁,吴元音答应留在临江阁后新创了许多菜式,饱了沈皓月的口福不说,临江阁的生意也愈加好了。今日才方到木炭铺子,就听到吵闹声,沈皓月马车停下,吵闹声顿时止住,门口吵架的人看向马车。“高掌柜,为何事吵闹?”
沈皓月带着帷帽走下马车。高掌柜无奈道:“姑娘,这些人不讲道理。”
方才跟高掌柜吵闹的壮汉指着沈皓月问道:“你是木炭铺子的主子?”
玉枝握剑挡在沈皓月面前,不许壮汉靠近。壮汉讪讪收回手,声音却没小,道,“你来得正好,你们开门做生意的,把客人挡在外头不让买炭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自会问清掌柜,还请你不要挡着门,耽误他人买炭。”
沈皓月道,不再理会壮汉,走进铺子里。“诶,你这人,摆什么谱!我可是忠勇侯府的管……”壮汉还没说完,左山挡在了他面前,左山比他高还比他多一柄剑,瞧着不好惹,他只得闭嘴。高掌柜跟着沈皓月进铺子,解释道:“那忠勇侯府家可真会钻空子,姑娘卖炭按人头算,买多价格就高,忠勇侯府的管事就把府上的下人一批一批的派过来,侯府下人多,每人买个三斤,就几十斤炭了,昨日就是因为他们,后来的好些人都买不上炭,今日送来的炭虽多些,可他们又来,这样下去别的府上效仿,姑娘每斤增价的用意岂不是白费了。”
“他能钻空子,就是我们的法子有问题,你去外头,把那牌子上改了,每人改成每户,且要登记户名为证。”
沈皓月道,这个法子会影响到人口多的寻常人家,但到现在这个时候了,眼看着天越来越冷,还没有缓和的迹象,她之前存的木炭只怕都不够,该涨一些价了。高掌柜听了沈皓月的法子改了价格牌,忠勇侯府的壮汉闹了一阵,被左山和街上着急要买炭的人赶走了。正巧庄子上的人来送炭,丁管事也跟着来了,沈皓月同丁管事商量明日把青木白炭送来的事情,还没说上几句话,外头又吵了起来,比先前的声音更大。玉枝叫沈皓月在内院呆着,她出去看看。沈皓月大概猜到是忠勇侯府的人又来闹事,几个下人狐假虎威罢了,并不在意。玉枝出去了又回来道:“姑娘,忠勇侯府的小侯爷在外头,喊着要见主子。”
沈皓月还记得在外祖母寿宴上见过忠勇侯府的韦侯夫人,这个小侯爷是韦侯夫人的孙子,长安城颇有名声的顽固。“小爷不同你一条狗说话,”韦小侯爷不耐烦的挥开高掌柜,“小爷就要按三斤的价格买一百斤炭,你做不了主!叫你主子出来!”
“小侯爷,我这铺子总共也没有一百斤炭呀,再说,都给您了,外头的人买不到炭,不得全家挨冻……”高掌柜着急道。韦小侯爷鄙夷地低视高掌柜,骂道:“你这条狗果真听不懂人话,叫你家主子出来!小爷倒要看看你主子是那根葱,敢故意针对忠勇侯府!”
“韦小侯爷口口声声说别人是狗,又能听懂他说的话,小侯爷又是什么?皓月见识短,从来只见过狗咬狗,可没见过人咬狗的。”
沈皓月推开内院进铺子的门,铺子里站着好些忠勇侯府的下人,大有要砸铺子的架势。韦小侯爷看到沈皓月目光发直,瞧了好一阵,才理了理衣襟,指着沈皓月道:“你敢骂本小爷!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