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世子尚未成婚,即便已成婚,也未必事事能依靠世子,爹的案子本就是沈家的事,如今亦有宋大人查办,世子如今事忙,我只是不想麻烦世子。”
沈皓月并未道出的,是她再不会像上一世一样,事事听他的,只做一只日日盼他的笼中雀。她说为他考虑,可他在她眼中看到有疏远,李域只当她因先前母亲要她做侧妃的事还心有余悸。“只要是你的事,就不是麻烦,”李域面色缓下来,握住沈皓月的手,“月儿,皇叔已答应我,见过你后,在宫宴上免去你的孝期,我们婚期照旧。”
沈皓月没有满心欢喜,婚期照旧便只两个多月了,爹的下葬的七七日还未过,她就成婚,纵使圣上恩准也止不住坊间流言,再则,安阳王妃属意徐国公嫡女,愈加担心入王府后王妃为难。李域没想到自个上战场换来的赏赐,她竟不在意。“明日入宫,我会派人来接你,巳时一刻,马车到沈府门外。”
李域道完转身离开,背影寒凉,神色比屋外的雪更冷。玉蝉小声道:“姑娘怎么不留世子爷用晚膳,奴婢瞧世子爷面色不悦。”
沈皓月方才在思量婚事,李域说走,她忘记了留,如今脑袋里乱着,理不出头绪,若此时有娘在,或许能帮她出出主意。一夜大雪过后,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雪。沈皓月早早起床熟悉,挑了许久的衣衫,又叫玉蝉把素净的一套玉饰拿出来戴上,整个人打扮得稳重。“姑娘从未这般重视衣裳和妆容。”
玉蝉送沈皓月出沈府的路上道,“姑娘这身,圣上和皇后定会喜欢的,姑娘不必担心。”
知主莫若仆,玉蝉还真猜中了沈皓月的心思,她昨日后来反思,想明白李域是被自个气走的,他好不容易求得圣上恩准,她竟然知担心自个和沈家,连一句好话都没同他说。沈皓月一早起来就是想打扮得附和长辈喜欢的样子些,给圣上好印象,她与李域的婚事也顺遂些。沈府门口,李域那辆四驾马车早已等候,马车门打开,沈皓月走上去竟发现李域在里面。安阳王府离沈府远,他这事要起多早才出现在这接她。沈皓月坐下后李域也不说话,她看了几眼,他都闭目养神,她几番想开口,找到话问道:“世子用早膳了吗?”
李域睁开眼,瞧见她的妆容,目光愣了一瞬,“吃过了,你没吃?”
一早起来就梳洗打扮,被玉蝉喂了两口粥,旁的没时间吃,沈皓月低眉道:“吃了些。”
李域对外头道:“经过食肆或小食铺面时停下。”
车夫高声应下。“其实不必耽误时辰,宫中宴会,入宫就能吃东西了,我还不饿。”
沈皓月道。“入宫后你同我去未央宫,皇叔和皇后都在,圣上要先见你。”
沈皓月还以为圣上就在宫宴上远远地看她几眼,没想要在未央宫面圣,心不由得捣鼓起来,手抓起了李域的衣摆。李域斜眼瞧见沈皓月的小手,嘴角勾起,她倒知道怕人,只不怕他,“皇叔平易近人,你无须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