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月没想到在渡口遇上了三叔,她看到茶楼进去瞧一瞧,三叔正在茶楼喝茶,等着船上的伙计卸货完。得知沈皓月回长安城,沈三爷怎还会让她坐别的船,叫沈皓月同自己一并回长安城。三叔这艘船虽是货船,也揽了些船客,且大多是长安城的,大伯也在,大伯的好友就有几位,恐叫人认出李域来,沈皓月命随从送信去给李域,她同三叔回去。水路通达丰县不远的渡口,到长安城也不过两日了,她与李域一起,容易被人发现。沈三爷叫人单独给沈皓月腾出一间房,沈皓月上船就去了自个房间,没过多久沈大爷来找她。沈大爷吩咐伙计把饭菜给沈皓月端来,又关心沈皓月晕不晕船,之后才问沈皓月出来做什么。“去观山看看酒庄,”沈皓月也是这样同三叔说的,“顺道就去附近看看各处酒肆茶楼如何经营的。”
沈大爷嗯了一声,半点不关心沈皓月出来做什么的,说到他来的正事:“这回,你争气了,婚事定的安阳王府,你祖父祖母可高兴了好一阵,咱沈家与王府算攀上亲故。”
祖母欣喜,沈皓月倒是信的,祖父离开长安城时还叮嘱她莫沾朝堂事,李域几经圣上责罚,祖父想必不会如何高兴她嫁进王府。沈大爷打量沈皓月神情,“说起来我同世子爷还有些误会,先前我确实不曾给幽王做事,不知皓月你可否同世子爷说一说这事,或者问问世子爷什么时候得空,我登门去解释也成。”
看来大伯是想通过李域谋一份职,沈皓月并非不愿帮大伯,只是李域那不是什么好去处,就如同祖父说的,离天家越近越危险,她不顾这份危险,也做好日后李域在朝堂斗争中退败时不牵连沈家的打算,但大伯不同,历朝历代党派阵营之争败者罢官累及家族者不在少数。“大伯交代的,皓月记下了,待成婚后,皓月同世子说此事。”
沈皓月想着先缓兵之计吧。沈大爷可不想去什么云中郡李家军中任职,想着依仗王府留在长安城,听沈皓月这么说,着急但又不好催沈皓月,只道:“这误会还是在你婚前解了好,不然你成婚,大伯去与不去,你说是吧?”
“大伯,世子忙,皓月也鲜少见到世子。”
沈皓月并不受大伯掩藏威逼的话。“也是也是,”沈大爷再不好说什么,“你见到了世子,提一提便是。”
李域忙不忙,沈皓月不知,她倒是忙得很。才刚回到长安城,王招财就找来了沈府,说是重阳的观山酒买得好,好些客人来临江阁想喝一罐观山酒,酒庄那边出酒慢,运送还要费时日,他被客人催得火烧眉毛了。沈皓月安排酒庄的事,又找法子加快运送,还要去大将军府开始着手李君歌的婚事,这一日日分身乏术,倒是李域,总能知道她在何处,不管沈府还是临江阁,连大将军府他也能找来,日日都要见上她一回。“听闻圣上赏了个禁卫军中的职给你,怎你还这么闲。”
沈皓月看账本的功夫抬眼睇向面前喝茶的李域。“闲职罢了,”李域倒一杯茶递给沈皓月,“你也歇一歇。”
沈皓月才不信他会当一个闲人,抿了一口茶,又低头算账。“啧啧,总算逮到你了!”
宋小公爷走进来,黑狐裘自带威风,“你总待在三姑娘这,外头都传言了,说安阳王府世子爷惧内,才定下婚约,就收行了,再不碰花天酒地的事,倒是经常跟着沈三姑娘在临江阁。”
沈皓月想起回长安城的马车上,李域道他日后秦楼楚馆绕道走,旁的女人想也不想,其实并非是答应她的,他却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