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堤不明白明明证据确凿,姑娘怎还要那杨管家查。“姑娘作甚还给那些个老家伙留余地?他们做下人的,连对主子的忠诚都没有,贪墨那么些银两,就该送去官府。”
沈皓月穿上玉蝉送过来的披风,往威远堂去,“我不过为外祖母,给他们留些退路。”
苏堤诧异,“难道老太君知道?”
“哪有不知的,定是有缘由不管罢了,如何处置,还得外祖母定夺。”
沈皓月想起来问,“你和玉蝉不如玉枝凌厉,去见那些店家不被赶出来就不错了,我想着你们也就能得一两份供认书,如何能得这么些?有人帮你们?”
苏堤和玉蝉相视一眼,玉蝉胆怯,不敢隐瞒道:“奴婢听从姑娘的吩咐隐秘地查问账本上采买过的店家,这些店家大多不敢得罪杨管家,又看女婢是女子,不搭理的也有,好在世子爷不知怎得知奴婢在帮姑娘办事,派两人随同奴婢,那两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有他们帮忙审问不少店家就供认了,此时世子爷道不必让姑娘知道。”
苏堤低头认错,“姑娘,是奴婢跟世子爷说的,那晚世子爷来见姑娘,看到姑娘拿着账本发愁,走时问奴婢,奴婢想着世子爷不是外人,就说了。”
沈皓月以为是外祖母派了人去帮苏堤和玉蝉,没想到是李域,心下不恼,却是一番甜蜜,但苏堤的错处也不能抹去,不然日后自会错更大。“那时我与李域尚未有赐婚,你如何断定不是外人?”
苏堤知自家姑娘鲜少依附旁人,她算是自作主张了,跪下道:“姑娘,奴婢知错了,日后万不敢揣度姑娘心思。”
“你起吧,我惯常不喜你们唯诺求饶,”沈皓月示意玉蝉扶苏堤起来,“你聪慧机敏,是以带你在身边比玉蝉都多,但你须知,在我这认主的忠心比聪慧更重要,日后不论自家人和外人,你的主子只有我,自然我的事,半个字也不可擅自说出去。”
“姑娘的话,奴婢谨记,玉蝉姐姐教过奴婢,可奴婢却忘了,请姑娘责罚。”
苏堤后悔又愧疚。沈皓月笑看向玉蝉,“既玉蝉教的你,那便问她该怎么罚你吧。”
“谢姑娘绕过奴婢。”
苏堤明白,姑娘知道玉蝉是个心软的,定不会重罚,是以让玉蝉罚她,就是不罚她。“我这还没说呢,你就谢姑娘,叫我如何罚。”
玉蝉同苏堤一并跟在沈皓月身后走。沈皓月回头笑话玉蝉道:“你呀,没掉泪豆子就不错了,指望你罚人,我那屋里早就乱了。”
玉蝉跺脚,“姑娘成日拿奴婢玩笑。”
沈皓月仰头笑得更欢,聪慧的苏堤,一颗心向着她玉蝉,从小陪着她的玉枝和玉蝶,还有憨厚的春晓,她身边有很多待她好的人呢。“姑娘这是人缝喜事精神好,瞧着都心情都明朗不少。”
玉蝉这又感动得快要落泪,自家姑娘在沈家郁郁不喜十多年,终归是熬出头了。“玉蝉姐姐,你这是又哭了?”
苏堤问道。玉蝉嗔怒睇向苏堤,“你再胡说,我便罚你月钱。”
苏堤笑道不敢,惹得沈皓月也回身看玉蝉,三人说说笑笑就到了威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