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不定,人心惶惶,长安城明明将入夏,却犹如阴寒冬日,尤其是近皇城处,朝臣宅府多在这几个坊,街道巷陌萧瑟许多,人人自危,怕哪天门外走过的禁卫军闯入抓人。早朝已有皇后垂帘听政,皇后与幽王有旧怨,圣上还是三皇子时,幽王是太子,先皇命幽王查办贪污案,幽王以贪污且抢占民田为由抓了时任青州刺史的皇后的父亲宋劲松,审问没多久,宋刺史死在狱中,后经查,宋刺史是被人诬陷的,可幽王间接导致宋刺史身亡。杀父之仇岂是小仇小怨,皇后素有仁善之名也从未给过幽王好脸色,这次寻到机会,还不置幽王于死地。幽王府走水给了皇后借口,命人将幽王关进幽州别院,那是皇家避暑的别院,重兵把守。长安城这头,皇后命顾谚继续查办幽王谋逆案,涉案人员越来越多。如李域所言,大伯想要脱罪很难了,但沈家再没有人来查问,沈皓月继续筹备酒窖,经营临江阁,这几日倒比从前还安心,或许是苏琴终于被送走了的缘故。天热了,临江阁准备上新品,各种配有果子干的冰酪子,这日吴元音做了好些试品,沈皓月觉着好吃,带了些回沈府,准备给沈季洲尝一尝。沈皓月回到山月居,玉蝉就告诉她,今日常氏娘家人来过。“常家人想要老爷做主,给大夫人一封休书,想来是怕大爷判个什么大罪,牵扯到大夫人。”
“长婶没同意吧?”
沈皓月对长婶和大伯的关系还是很相信的,长婶轻易不会离开大伯。玉蝉点头,“老爷都说写休书了,大夫人求老爷别写,常家人怎么劝都不成,常家那个老夫人哭着叫大夫人先回去暂避一避,大夫人说她不做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事,她纵使救不了大爷,也要守着大少爷和二姑娘。”
沈皓月叫玉蝶把冰酪子送去书房给沈季洲,给方氏和沈皓云也送去一份。“常家人拗不过大夫人走了,”玉蝉降低了声音在沈皓月身边道,“老爷写了休书给常家老爷的。”
“若是大伯有罪,常家人随时可拿出休书救长婶,也是全了长婶对大伯的一片真心吧。”
沈皓月感叹,不说旁的,大伯与长婶的夫妻之情是羡煞旁人的。玉蝶出去没多久,沈皓云跟着玉蝶回来了,嘴里骂骂咧咧的,“我娘看我不顺眼,要把我嫁出去了,方才找人给我做新衣衫,要去见人呢,我在你这躲一躲。”
沈皓月笑道:“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再说你躲我这里有什么用,躲去你外公家里才好。”
沈皓云一听,是个好主意,“你安排个车,送我去吧,我到了外公那头,给你送银子过来。”
“这是给你相看谁?怎躲成这样?”
沈皓月早知沈皓云不愿嫁人,她觉得在家混吃混喝好过去别人家侍候公婆。“还不是宋国公夫人先前说的那位,是个呆子,呆头呆脑的。”
沈皓云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