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怡园的路上,沈皓月想着长婶一个媳妇没得自个去公公面前告婆婆状的,大抵要等大伯回来替她去,大伯向来疼长婶,这回祖母又下了大房的面子,恐怕大伯也不会忍过去,好在等大伯散值回府且有一段时辰。沈皓月到怡园时下人们正忙着,已开始备春游用度了,三嫂不亏是个生意人,做什么都麻利。“哟,皓月怎么来了?可巧,我正想去找你,现在临江阁鱼宴可真真难定,我明日要请几桌客,找你总归能定几桌好位置吧?”
方氏一脸爽朗的笑意,瞧着心情不错。“三婶哪儿的话,家里人要去临江阁,遣人去跟掌柜说一声就是,哪用得着劳烦三婶亲自去找我,明日临江的雅间都给三婶留着。”
方氏越看这个侄女越喜欢,不扭捏会来事,生意做得好,“那就多谢皓月了,日后有什么用得着三婶的地方,尽管说。”
“三婶说笑了,家人之间不必客气,”沈皓月客套完,转而说到正经事上来,“不过有一事,须得同三婶说一下。”
“什么事?”
“三婶,我们进屋说,”沈皓月走到方氏侧边,引她一起走进屋里,“听闻三婶答应祖母的,准备此次春游,祖母同三婶一起出游?”
“有这么个事,”方氏递了眼外面,对沈皓月道,“你又不是不知,你长婶同你祖母不对付,我这也是被殃及的,我知道让大房那位难堪了,可你说老夫人都吩咐下来了,我还能不答应么?”
“祖母的吩咐,三婶自然没得不答应的。”
沈皓月笑着宽慰方氏。方氏摊手道:“对哇,我这花钱还落个不好,我也不想的。”
沈皓月信三婶不是故意帮着祖母,引大房与二房更不对付,最多不过是三婶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把其中利害想清楚,后宅不必生意场,生意上大多事情用眼看得清楚,宅院中的心思却没那么简单。“只是这样一来,三婶怕是得罪了长婶,这还是小,长婶当家,祖母同三婶这边出游不说,出游日子还不是同一日,只怕祖父知道了怪罪。”
“啊?你祖父可从不去春游的,怎会管上这些小事?”
方氏不可置信,她本想着自己接下春游这个事,顶多在常氏面前讨个不好,她也不盼着常氏什么,得罪也就得罪了,而且老夫人吩咐她的,常氏最大的怨气还是在老夫人,怎还回牵累三房被老爷怪罪呢?“长婶当家头一年,定然是盼着举家一同出游的,若是分开,让外头人瞧见了闲话沈家长辈还在,各房就不和了,长婶把这话同大伯一说,大伯怕是要去问问祖父的意思,许与不许分开出游的。”
沈皓月后话不说太明,想必方氏也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了,沈老爷怎么会允许沈家不合传闻。方氏恍然悟了沈皓月的话,“这可咋办?我答应了你祖母的,也不能现在去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