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我想见你,在走之前,”许长庚声音沙哑。许长庚打开木盒,取出那只曾经送给过她的玉镯,只不过,现在的玉镯是断过重修后的,断裂处以描金的法子修合。木盒里,遮面扇也是坏过修复的,甚至生辰帖都是撕碎后重粘好的,沈皓月看着这些坏了修好东西,不难想象,这背后是白清颜与许长庚怎般厉害的争吵。他又何苦还藏着这些东西,刺痛白清颜呢?许长庚递镯子过来的手上满是细小的伤口,他会做那些手工,想来遮面扇和镯子都是他自己修复的吧,沈皓月打量着那双伤痕累累的手,心生无奈,感伤于他的固执,“长庚哥哥,扔了它们吧,我们都忘记,各自幸福,不好吗?”
各自幸福,几个字就如同一把刀插进许长庚的心口,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可这都是他的错呀,是他造成的这一切,他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皓月,拿着它吧,送它的时候,我答应护你一辈子,以后我不能在身边照顾你了,也想以其他的方式守护你,你拿着它,我会日日求佛,保佑戴这个玉镯的姑娘平安常乐,权当有个哥哥惦念着你,可好?”
沈皓月接过玉镯,“我拿着玉镯了,长庚哥哥好好的去渝州,可好?”
许长庚满足地想,她有了玉镯,下辈子他也好找到她吧,却不想回答她时,嘴唇还是颤抖了。“好,我会好好的,去渝州。”
沈皓月叫下人送来饭菜,陪着许长庚吃完。许长庚疲惫地睡去,白清颜才走进屋子里道欠沈皓月一份人情,沈皓月随时可请她帮一件事。沈皓月没多说什么,只叫白清颜好好照顾许长庚。走出许长庚的屋子,沈皓月恍然想,若先前他们没有定下婚约,那许长庚会不会没有如今这般难过?“皓月。”
许夫人从后面走来,叫住已走出许府门口的沈皓月。沈皓月对许夫人早已没有先前的敬重,侧目看向她,等她说话。在马车边等候的玉枝看到许夫人,戒备地走到自家小姐身边。“皓月啊,你这就要走了?”
许夫人热切地去拉沈皓月的手,沈皓月侧身避开了。“许夫人有什么话尽快说吧,天色已晚,皓月要尽快回去了。”
沈皓月如此冷淡,许夫人早就猜到,可为自个儿子的命,她也只好厚着脸皮来说了,“皓月,伯母从前是不知道你跟长庚的感情这般深厚,如今他为了你连命都不想要了,伯母才后悔呀。”
许夫人抬袖子抹眼泪,沈皓月冷眼瞧着,“许夫人这世间最无用的就是后悔,若你没什么事,皓月先走了。”
“有用的,”许夫人着急拉住沈皓月不放,“皓月,伯母真的后悔了,你看,你能不能先进许家门,跟着我们去渝州。”
沈皓月甩开许夫人的手,许夫人再想上前,被玉枝伸手挡住,沈皓月看着许夫人觉得好笑,“许夫人倒是会胡乱想。”
“皓月啊,你别这么说,伯母从小看着你长大,长庚待你也好,你想想,清颜那身子,你也就忍几年而已,伯母答应你,日后你一定是长庚的正房夫人。”
许夫人以为沈皓月多少也会考虑下,甚至有可能答应她,没想到沈皓月笑起来,那目光瞧得她浑身不自在。“许夫人,你犯了错,凭什么以为我会弥补你的错误?人都要为自己的愚蠢负责。”
沈皓月讽刺地白了许夫人一眼,转身走向自个的马车。“你一个姑娘,怎么说话的,我要不是看在长庚的面子上,我会来跟你说这些,你好大的谱啊,你别走!”
许夫人要上前抓沈皓月,被玉枝打开了手,许夫人气急喊守在门口的白家士兵抓住沈皓月。白家士兵才刚上前,一阵马蹄声传来。李域驾马直冲向许府门口,围住沈皓月的白家士兵被吓得四散,他扯住缰绳停下来,翻身下马,拉过沈皓月护在身后,冷锐的目光扫过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