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发誓要给妻女无忧一生，可自己带给她们的是什么？
“姐夫，要不然我们还是收费吧！”
宽子试图说服刘洋：“看学员们的热情，哪怕你收费，他们依旧愿意来学的。”
“姐夫，大家都在说，你收学费，也不会比开网吧赚的少。”
“姐夫，你不是说过，荣耀是属于有钱人的吗？不出十日，家里估计连米都没有了。”
刘洋心揪着一阵一阵的疼。
他步步为营，每一步都算的很精准，却在黄经理这个女人身上出了错。
“姐夫……”宽子还要劝。
刘洋摆摆手：“宽子，你真当我做这些是为了荣耀？”
“什么都免费，现在外面都在说，你是大好人，大善人，是伟大的人……”
“可是姐夫，我们这个月没钱发工资了，我们……”
“好了，别说了。”刘洋摇摇头：“停下来，一切都功亏于溃。”
打重生来，刘洋从未向现在这样颓废过。
他背抵着墙，慢慢地蹲下。
伤痕累累的手抓住头发，颤抖着声音问宽子：“有烟吗？”
这是一个抉择，坚持下去，将会面对着更多的困难，甚至还会面临着一家老小回农村。
城里的房肯定是租不起了。
如果放弃，无论是东城的网吧，还是西城，换个三四十万，一家人做点小生意，也能够过上小康生活。
只是这样，一切都白搭。
要放弃吗？
刘洋抽着烟的手，都在轻轻地过颤动着。
这是宽子从未见过的一面，也吓得宽子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在说，刘洋简直就是开了挂的人生。
到处捡便宜，太顺利了。
可宽子看到的，却是刘洋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走穿鞋底到处去城市的发展，以及端着个茶杯四处听八卦。
似乎这么久以来，刘洋都在做一些可笑的事情。
但从来没有一件事情是自己喜欢的。
刘洋才二十来岁，却已经白了大半头发。
“姐夫！”
宽子也点燃一支烟：“你是我们一大家人的骄傲。”
“你放心，我和姐，都支持你！”
宽子说完，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陡然站起身来。
“姐夫，我请个假。”
说完，将烟头在墙上按灭，骑着摩托车就走。
宽子……
刘洋想要叫住宽子，却又没吭声。
目前为止，刘洋不是被逼上了绝路，就许豪对他的重视来说，要拿点钱不难。
难的是家庭！
三十万啊！
自己的老丈人拿着三十万，不管有没有花完，自己的女儿、外孙面临饿死也不肯拿出一点来。
这才是刘洋最怕的。
如今只不过是赚了点小钱，老丈人尚且如此。
将来呢？
有些事，刘洋不能开口，更不方便决绝。
而想要走的更远，刘洋需要一个态度。
也需要看看宽子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江城富人区。
哪怕在97年也是房价最贵的地方。
宽子将摩托车一停，直接往楼上杀去。
富人区四栋三楼，中等装修，大三室两厅，在当时也是相当气派的房子。
“老纪，你有福啊！都住在城里了。”
“现在可是城里人啊！”
“你儿子这么有本事，什么时候也给我儿子介绍个工作。”
……
房子里乌烟瘴气，几个老头翘着腿在客厅打着麻将。
纪富贵也是人上人了，端着架子：“小事，小事……”
那模样，简直比大老板还牛逼！
“嘭！”的一声，门被踹开了。
宽子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
众人皆是一惊，随即巴结道：“这是宽子吧！大老板了啊！”
“听说你现在开网吧，可牛逼了！”
……
面对一众人的恭维，宽子始终板着脸：“我有家事要说，各位请！”
“这……这算怎么回事？”
虽不满，但看着宽子脸色实在是吓人，还是嘀嘀咕咕的离开了。
纪富贵不满道：“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木鱼脑袋。”
“爸，我有事要说。”
“没门！”
纪富贵一句不听，直接回怼：“想要钱一分都没有，想要这房子就把我命拿去！”
“这本来就是姐夫的钱！”
“我管他谁的，给我的就是我的。”
纪富贵浑不认：“再说他刘洋这么有本事，两个网吧，缺钱？说出来不是笑话吗？不给！”
“最后问一句，给不给！”
“不……”
纪富贵话都没说完，宽子已经拿着一把菜刀，猛地一刀砍在桌子上。
“你这么自私自利，那你就自己活。我是没脸见人了，今天我死在这儿，免得跟着你一起丢人现眼。”
宽子说完，就要动手。
宽子可是家中唯一男丁。
这不是要了纪富贵的命吗？
赶紧拦下：“算你狠，你这儿小崽子，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