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说道:“这娘们又干又瘦,没什么搞头,直接卖了吧,拿银子。”
“对对对,直接卖了,拿银子。”
山贼们一致积极劝戒老大,卖钱拿银子,勿生事。
那山贼头目听了,渐渐缓和,于是一巴掌直劈向婠婠后脑勺,婠婠一下子晕了过去。
几个喽喽连忙扛起婠婠就往外走。
村子里的老人小孩早已吓得不见了踪影。最初时几个尖叫着“山贼来了”的老人家早已倒在血泊之中,就连不停吠叫的狗子也难以幸免。
满目狼籍与萧杀。
王大娘趴在地上声嘶力竭地拼命哭喊。
那个山贼头目本来已经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对着王大娘的腹部就是一刀。鲜血顿时从王大娘的身上涌了出来。
一个小喽喽见着不禁打了个激灵:“老……老大,咱们求财……”
“你懂个屁!老子这叫斩草除根!”那头目直吐了个唾沫骂道,“娘的,要不是为了点银子,老子非不弄死她。去弄点火油,把这里都给老子烧了。”
手下的喽喽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乖乖弄了火油浇了屋子一圈,点燃火折子扔了进去。
火折子遇了火油,那火焰一下子嗖地直蹿得老高,顿时屋子被熊熊大火包围。
山贼们迅速跨上马背,策马疾驰离去。
*
京城西北角原本只是些老破旧的贫民居,随着越来越多贪图廉价租房的外地人搬去,大大小小的瓦子、赌坊和酒肆层出不穷,久而久之,那里便成了三教九流的聚集地。
鬼市也自然而然的应世而生,除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最多的就是假货,什么假古董字画、假金银珠宝,个个做得惟妙惟肖,活灵活现。有假货,自然也有真货,可是在鬼市时常会有些人拿着真货去变卖,只要易了手,真的也都变成了假的。
人鬼不分。
三更点灯,鸡鸣而散。
这就是鬼市。
“陆郎,你确定三更半夜的上这儿能买着你要的东西?”
说话的正是万花楼的当家头牌花曳姑娘。她身穿一袭紫色的衣裙,外披着一件黑红色的斗篷盖住了头,虽然脸上戴着深紫色的面纱,已然遮住了她惊艳世人的容貌,可是她这身装扮在这鬼市里依旧十分惹眼招摇。
这已经是她最不显眼的装扮了。
唉,谁叫她是万花楼的头牌呢?
路南迩顿住脚步,回眸望着她浅浅笑道:“前阵子收到消息,说是前朝欧阳公的真迹在这里出现,我想来看看真假。”
路南迩头戴金镶玉束冠,一袭华贵的玄衣,衣领与袖口全是镶着水雕的滚边。
而狭小的巷子里,皆是一群穿着褴褛的人。他们蹲在地上摆摊买卖,与他们比起来,路南迩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一个个瞪着猴精猴精的贼眼,一路看着路南迩和花曳两人。?“前朝欧阳公的真迹,这有什么好稀罕的?”花曳不解。
“这你有所不知,欧阳公的字一直是我舅父的最爱。”
“呀,原来是王大……你舅父的最爱呀。不过,不是奴家扫你的兴,就凭你尊……”花曳说了一半顿住。
她本想说凭路南迩尊贵的身份,只要开口,还怕那真迹流出去?那还不是世人都争抢着往路家送礼?但来之前,路南迩特地交待不可泄露了身份。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今夜她还刻意穿上深色衣裙,披着斗篷,戴了面纱。
领路的牙子自然也不知他们二人的身份。
于是她抿了抿唇,小声的对路南迩道:“你只要招呼一声,哪还需要你亲自跑来这种地方。”
路南迩抿唇浅笑,笑而不答。
领路的牙子道:“哎哟,姑娘,你这就不知道了。这鬼市里头好玩的东西可多了去,可不是寻常市集里所能比的。来了能买着想要的东西自然好,买不着就当是长长眼。”
黑市之所以一直存在无法消灭,是因为市场内交易的大多是来路不明或是不可告人的东西,还有些是从北夏和西月两国走私过来的药品或是物品,都是南赵国严令禁止买卖的。
这里鱼龙混杂,做这些买卖的人每日都是舔着刀口讨生活,所以不是什么人想来买就能买的到的,自然就需要一些牙人。
花曳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走过眼前坑坑洼洼的泥地。她深蹙着眉头,手掩着鼻子,这里到处都能闻见令人作恶的尿骚屎臭味。
这种鬼地方,比起她们万花楼身处的烟花柳巷,是更加污遭邋遢的多了。
一个醉汉歪歪倒倒向她走来,在经过她的身前竟然忽的伸出手来袭向她的胸前。
若不是路南迩眼明手快,那乌黑的爪子直接就要摸着她的酥胸。
她尖叫一声,吓得跳到路南迩的身后,抱着他的胳膊直哭丧着脸。
路南迩抓着那醉汉的手腕稍稍使力,那人便受不了直嚷着:“大侠,饶命!”
路南迩怒斥一声:“滚!”
“瞎了你的狗眼!”牙人也跟着狠狠地踹了那醉汉一脚。
那人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逃命。
三人终于到了一间破旧的黑瓦房前,看似破旧的木门半掩着,里面黑洞洞的,隐约传来喧闹吆喝的声音。
牙人费力地推开那木门。
路南迩随手丢了一锭银子给牙子,然后跟进了门,回眸眈了眼,那破旧的木门之后可以盯
牙子掂着手中沉甸甸的银锭,嘴巴咧开了花:“公子里面请!待会儿我给您和姑娘占个好位置。人多,可要跟紧些。”
穿过一个长巷,拐了几个弯,终于豁然开朗,一间宽敞的大屋里面挤满了人。房屋的中央有个高台,高台之上庄家正在出庄,向众人展示着当前的拍卖物。
这间私牙看起来拥挤而又脏乱差,可这拍卖的东西却一点儿不输外面的官牙和其他私牙。
这满屋子臭气着实让人难以忍受,差一点儿叫花曳窒息,幸亏她随身带着提神的薄荷油。
领路的牙子用力挤进人群,推开周边几个人,强行给路南迩和花曳占了个好地。
这一下子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有的人立即跳起来嚷嚷,但是台上庄家一个瞪眼便叫那人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