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地的合同，以及发票纳税单之类，全都复印了一份，打包送到苏业豪手上。 大概是不指望挣钱，只求不亏的缘故，等于将底牌送给苏业豪过目，不怕透露底价。 裴欣瑶夫妇俩的这种做法，让他感觉挺舒坦。 坐在高尔夫球场的草地上。 苏业豪翻看完资料，可以得知当初拿地，总共花了两亿两千三百五十万港币，后续开支也花了点钱。 算上银行贷款的一亿五千万，以及随后的地价升值，要价两亿五千万港币，真不算贵。 除了这些资料之外，附带还有一份1995年的沪市土拍行情表，以及随后的土拍价格走势图，苏业豪从这些数据里，意外看见了汤臣一品项目。 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豪宅。 总共十四多万平米的规划建筑面积，楼面价仅有四千多块钱，比写字楼的楼面价还贵。 考虑到在陆家嘴打造商务区，并不仅仅只出于经济角度考虑，也有塑造一张名片的作用，再加上两年前的房地产市场更不成熟，苏业豪懒得深究。 看看四海国际文旅城就知道，但凡觉得还不错，能卖也就卖了，市场行情只是其次，依然处于摸索阶段。 大型房地产项目，如今主要是由官方和外部资金主导，哪怕是率先发展起来的一批房地产开发商，也只有折腾些小楼盘的实力。 非常受关注的巨人大厦，今年开始停工烂尾，总投资额其实只有三个多亿，已经让人瞠目结舌，觉得很了不得。 至于花几个亿去拿地，北边没几家公司有这实力，土地确实不少，有实力拿地开发的寥寥无几。 所以裴欣瑶夫妇俩等待两年，终于按捺不住，决定把陆家嘴的地拿出来，保本甩卖。 这种做法很商人，从眼下的行情来看也很合理。 苏业豪收回视线，将资料交给姜渔帮忙拿着，起身拍拍裤子，看向裴欣瑶夫妇俩，笑道：“两年都等了，真不打算再继续等等？说不定过个两三年，北边的房地产行业就会完全市场化，到时候万一价格大涨，我岂不是捡了个便宜？”
这年代的陆家嘴不缺土地，地皮可拿可不拿，苏业豪此刻半开玩笑半认真，有点看笑话的意思。 裴欣瑶语气无奈，告诉说： “开发太花钱了，几个项目出问题，我们公司已经没实力继续投入，还得是你家这样的大公司才行。刚刚跟我丈夫又商量过，一口价两亿四千五百万，记得问问你爸，亏本我们也认栽。”
“为什么要问我爸？我打算自己买。”
苏业豪说道。 裴欣瑶的丈夫诧异问道：“你自己买地做什么，炒地皮？”
“不啊，开发一栋写字楼，部分楼层自己留着用，多出来的就对外收租。”
苏业豪算是见过些大风大浪了。 两个多亿的生意亲自经手过，跟老爹的文旅城相比，只能算是个不错的项目，这时候情绪平静。 位于陆家嘴，价钱又划算，稳赚不赔的生意而已，没必要操心。 裴欣瑶憋了半天，只说句：“果然是年少有为。”
夫妻俩一直认为，需要通过苏业豪去说服苏老爹，直到此刻才发现找错了目标，略微无语。 苏业豪摆手道：“只是年少，还没有为，穷学生一个，需要从银行贷款才能买得起。要不然凑个整，便宜点吧，两亿四千万，可四这个数字又不好听，两亿三千八百万？”
“……你确定这生意你能做主？”
裴欣瑶的丈夫问道。 “能，给银行打过电话了，银行答应替我付钱。如果你们能接受这个价格，待会儿我就安排飞机去一趟沪市，实地考察过后，最迟明晚给你们一个准确的答复，并且成交的可能性比较大，谁让我从小喜欢《沪市滩》呢。”
苏业豪的态度看似不着调，说起话来倒是一本正经。 除了面面相觑的裴欣瑶夫妻俩，旁边的姜渔同样无奈，终究涉及到两亿多港币，这么大的事，好像太儿戏了点。 裴欣瑶考虑完，并没有直接给答复，担心过于急迫会被继续砍价。 对夫妻二人而言，最重要的是套现回笼些资金，区区几百万港币的差价他们可以接受，她告诉说：“我们要跟公司股东商量，八成没问题，亏一千万能接受，再降价他们就会掀桌子了，不如继续捂着。”
“我明白，做生意，讲信用嘛，只要位置好，地没问题，我说什么价就什么价。”
苏业豪补充道：“要是可以，那我就约飞机了？”
“……好。”
—————————— 一块地皮的生意。 不知道为什么，姜渔总感觉就跟买菜差不多，也太干脆利落了点。 假如之前从事地产开发就算了，偏偏苏业豪自己从事的生意，和写字楼八竿子打不着。 姜渔稀里糊涂，看苏业豪通过银行预约飞机，并且跟行长商量起贷款方案。随后，她又稀里糊涂陪着苏业豪去接到南宫甜，一起坐车前往机场。 直到坐进公务机里，姜渔才对小妮子说道： “快管管，你男人疯了，下午有人跟他推销，他当场就答应买地，我买个包都要考虑好几天！”
南宫甜不以为然，语气笃定：“要不然怎么是我豪哥呢，杀伐果断。豪哥之所以答应，当然有道理，我站他这一边。”
“……” 姜渔感觉问错了人，都是疯的。 让空姐开了瓶桃红色的起泡酒，口感有点甜，适合姑娘们。 苏业豪反问姜渔说：“假如你想买包，而有人推荐给你一款全新的包，不仅打折，还是逐年升值的限量版，你要不要？”
“要啊，我的很多包都在升值，尤其是香奈儿和爱马仕。”
南宫甜接茬说道。 姜渔考虑完，跟着点点头。 苏业豪坦然道：“这不就是了，你的包就是我的地，况且还能刷信用卡，只需要支付些利息，土地升值的钱比利息高出太多。我总觉得我的生意能做大，到时候会缺办公楼，提前未雨绸缪准备好。”
凌乱的姜渔，皱眉道： “一块地啊，两个多亿，比包贵多了好吧！另外，你怎么知道一定会升值，房价明明在下跌。”
“我就知道。”
他话音刚落，南宫甜跟着信心十足道：“对，豪哥肯定知道！”
被混合双打的姜渔，伸手捂头，脑仁有点疼，叹气说：“反正是你的钱，把生意当儿戏，亏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