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里灯光昏暗。 龅牙俊学着苏业豪,手一抖,车钥匙也掉了。 这家伙还表情夸张,说了句:“哎呀!我那崭新的兰博基尼SuperVeloce!” “咦,见鬼了,我的法拉利、帕加尼、阿斯顿·马丁车钥匙都掉了,还有我在港城半山浅水湾的大门钥匙,真是不小心啊。”
说出这句话的是何韶梵,还真扔出一大串钥匙。 即使是苏业豪这个始作俑者,也有种想吐口水唾弃何韶梵的冲动。 连豪宅大门钥匙都扔出来。 简直太不要脸了。 …… 走到黄泽汶所在的卡座。 他带了几位朋友,另外还有两位打扮奇怪的少女。 之所以说奇怪,主要是这几位姑娘分明年轻,偏偏想往成熟去打扮,看上去有点别扭。 一眼扫过,苏业豪彻底没兴趣,嘴边挂起笑容,跟黄泽汶打招呼说:“小黄同学,让你破费了,这里很热闹啊。”
听见“小黄同学”四个字,黄泽汶就想到苏业豪在楼上偷拍他时候。 总觉得这个称呼格外刺耳。 不过,想到苏家最近陷入困境,而且老爸又再三叮嘱这几年风向变了,千万别惹事。 因此黄泽汶并没有多说什么,自认家里产业已经压过苏家一头,占了上风,笑着回了句:“业豪,我今晚开了车,你们喝点什么?”
“我们也都开车,就可乐吧。”
苏业豪和龅牙俊他们各自坐下。 互相看不顺眼,却要坐着一起出来玩。 双方都发现气氛有些怪怪的,即使音乐声再热闹,也遮掩不住那份别扭。 黄泽汶率先找话题,没话找话询问苏业豪: “傍晚在家见到我爸,他告诉我你家正在联系银行,打算筹集一笔贷款?上次去港城,从你家楼盘旁边路过,其实位置真不错。”
一想到当中涉及到那么一大笔钱,苏业豪就眼角抽搐。 贷款的事,他完全不知情。 看样子,苏老爹已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收购合伙人手里的股份,必须抓紧时间阻止才行。 苏业豪深叹口气,说道:“几个项目都出乱子,我爸正头疼着呢,养老的钱都快亏没了。”
明显是指港城的那几个楼盘。 然而黄泽汶听见这句话后,理解岔了,想到了苏家别的生意上,试探追问说:“你家在新加坡承接的工程,垫资垫了七亿多港币吧,也出问题了?款项还没结清?”
俱乐部的音乐声太吵。 苏业豪又在走神想着楼盘的事,根本没听清这句话,随意点点头。 他看向黄泽汶,继续闲聊道:“合伙人想卖掉股份,其实我家的那些股份,也对外七折、八折甩卖才好,赶紧抽身走人,把钱拿去别的地方。”
囫囵听了个大概。 黄泽汶心里扑通扑通跳动着,关注的重点放在了“七八折甩卖”上。 以他对苏业豪的了解,根本不认为苏业豪会有什么生意上的主意,顺理成章就觉得,这些应该是苏扒皮在家提过的真实想法。 上有哥哥,下有弟妹。 黄泽汶从小受到母亲的影响,一直都在分家产的问题上野心十足,也很希望展现出能力,在亲爹面前表现自己,从兄弟姐妹当中脱颖而出。 隐约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机会。 他老子黄金肥,不止一次提到那些楼盘,早些年还曾眼馋过,后悔没有竞价拍下那些地。 结合从苏业豪嘴里听到的这番话。 黄泽汶正盘算着。 心想难道外界传闻苏扒皮想要吃下合伙人的股份是假象? 实际上苏家已经很缺钱?被别的生意拖累,连港城那几个楼盘都打算低价卖掉? 在黄泽汶看来,苏家肯定已经出了问题,不然苏业豪怎么会说七八折便宜甩卖? 要知道。 港城那边的楼市,今年以来表现不佳,但起源于泰国的金融危机毕竟还没出现,港城的股市也正红火,处于一个高点上。 不少从股市赚钱的股民,抽身后老房换新房、小房换大房。 由于担心害怕,选择移民的那批人,前几年就陆续走了,而且还由于卖掉房产吃了个大亏,损失惨重。 别看黄泽汶平日里吊儿郎当,生活在黄家这样的环境里,其实眼界和头脑都不算太差。 越想越觉得假如苏业豪他爸真缺钱,可能就是一个压价挣钱的好机会, 期待着回家找父母认真聊一聊,黄泽汶强忍有机会捡便宜的激动,凑到苏业豪身边,接着问道: “这么大的事情,我在外面还没听见任何传闻,看来这次你家的麻烦肯定不小。新加坡那个官方大厦和道路工程,垫资实在太多了,本来我爸也感兴趣,后来跑去投资股市,不过新加坡那边信用挺不错,工程款不会拖欠,最多迟一点。”
“工程???”
苏业豪再次发现,自己好像又漏掉了什么。 倒也没有太意外,作为鸠占鹊巢的后来者,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露馅了。 索性迷迷糊糊回了句:“哦,你说那个啊,确实挺麻烦的。”
鸡同鸭讲。 要说存了坑人的意思,那可真是关二爷千里送嫂嫂,该没有的,绝对没有。 都这样了还能聊下去,双方还不觉得哪里奇怪。 黄泽汶发现苏业豪心不在焉,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愈发断定,苏家出大事了! 嘴角不自觉上扬,又找回了自信心。 黄泽汶假情假意安抚说:“缺钱说一声嘛,只要价钱合适,有钱可以赚,我爸说不定会对你家在港城的那批楼盘感兴趣。”
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苏业豪纳闷于平白无故,这家伙怎么突然盯上自家楼盘了? 可惜做不了主,暂时也不清楚能不能利用弱点,忽悠住自家老爹。 于是苏业豪只回了句:“再说吧,还不一定卖,前几天跟我爸妈聊过这事,可惜我老子喝多了,根本进不进去,只知道斗嘴吵架。”
黄泽汶瞳孔一缩! 以为苏扒皮惨到借酒消愁,连苏业豪那个就差分家的老妈,都一反常态再次掺和进来,夫妻俩还吵了架。 直到这时侯,黄泽汶基本上已经百分百断定,苏家真遇上伤筋动骨的麻烦了! 兔死狐悲? 完全不存在的。 黄泽汶只想着落井下石! 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先跑出酒吧,火急火燎地给老爸打电话。 添油加醋,一股脑将苏家出大乱子的猜测,全都告诉了他老子黄金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