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车开到胡同口靠边停在那儿。我们几个人就靠在座椅上休息。这个胡同品是南北胡同相对的。主街道是东西方向。小丫指着车后面低声说:“叔叔,南面那条胡同里有个人鬼鬼祟祟的。”
我朝那边看了看。是有个人影,原本正往这边来,见我们车停这儿,犹豫了一下又往回走了。我叫小丫过去看看。王高峰看不见小丫,以为我在和林雪茹说话,见林雪茹没动,就说:“我过去看看。”
我对王高峰说:“不用,已经有人去了。你看不见她。”
王高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惊讶道:“什么?你也有看不见的帮手?那个咬人的看不见的东西,你一定有办法对付的了?”
我靠着头枕晃了晃脑袋:“也不好说,我还没见到那东西。”
胡同不长,小丫很快回来对我附耳说道:“叔叔,那个人刚才我们见过,就是卖了房子的蒋心安。”
“蒋心安?这家伙要干什么?”
这家伙肯定有问题。别人都大晚上的不敢出门,他却在外面乱晃悠。王高峰诧异地问:“蒋心安?蒋银行不是说这家伙很老实的吗?他怎么敢半夜里出来?这家伙不会心里有鬼吧?”
林雪茹淡淡地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样的人憋不住事儿。他应该怕我们发现什么。”
蒋心安开始往这边来,肯定不是去找蒋银行,蒋银行刚拒绝过他。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去他卖给蒋银行的房子那边的。那个房子里,藏着他的什么秘密呢?我对小丫说:“小丫,你去看着蒋心安,看他都在做些什么。”
小丫领命去了。王高峰迟疑道:“难道那个东西的出现,真的和蒋心安有关?他弄出那个东西来干什么?对他有什么好处?”
林雪茹断然否定:“如果蒋心安能弄出那么个厉害的东西来,那么小丫跟踪他,他也能够发现小丫。现在看起来他根本没有发现小丫。”
我忽然想到:“蒋心安会不会故意装着没发现小丫呢?”
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王高峰说蒋心安会不会和蒋银行有什么过节,把房子卖给蒋银行实际上就是在害他。利用那东西要了蒋银行的命。蒋银行真的遇害,警察也无从查起。现在的问题是,那东西不单单给蒋银行带来麻烦,还会危及到别的人。林雪茹接过王高峰的话说:“不排除这个可能,那东西可能失控了。蒋心安控制不了,怕惹出更大麻烦,迟早追查到他的身上,所以夜里出来查找那个东西。因为房子卖给了蒋银行,他没那么方便,院子里装了摄像头。再加上现在警察也来了,我们也来了。所以蒋心安就没法心安了。”
这只是推测。我对王高峰说:“王队,你明天问问你表哥,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过节?还有蒋心安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我们最好也能多了解一些。”
王高峰点点头。我靠在驾驶室的座椅上快要睡着的时候,小丫回来了。我一见小丫就问她有没有被蒋心安发现。小丫说没有啊,他怎么能发现得了我?那他有没有可能故意假装没有发现你?小丫疑惑地说:“不可能,假装的我还能看不出来。蒋心安就一普通人,不可能看得见我的,怎么了叔叔?”
我摆摆手说:“没事儿,可能是我想多了。蒋心安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还真有,他和他媳妇两个人在屋里桌子上摆上水果,还点了香烛,跪在那儿磕头。磕着头眼睛还到处瞅,生怕别人发现的样子。”
“那他们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我更加奇怪,蒋心安摆供上香供谁呢?小丫说她也不知道供谁,反正她什么也没看见。林雪茹说不管供谁,蒋心安小两口铁定心里有事情了。农村的夜晚静悄悄的,偶尔会传来几声狗叫。为了安全,车窗只开了一道缝儿。一会儿没人说话,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熟睡中突然被一声惨叫惊醒。我睁开眼睛,身子一动,头撞上了车顶。我伸手摸着头。林雪茹和王高峰也已经醒来。“什么动静?”
王高峰问。“是那个院子。”
小丫指着蒋银行新买下的蒋心安家的院子说。我立即打开车门下车。王高峰从另一边打开车门。我们几个都下了车朝那院子奔去。跑到大门跟前推门,大门却从里面插着。我回头叫兔孙。小丫说猫哥哥已经进去了。说着话小丫也飘进墙去。院里却响起了枪声。我不敢随便翻墙进院,怕被小警察同声误伤。他能开枪,里面的情形应该相当危急了。我们在外面疯狂拍门。里面又响了一枪。我听见兔孙的叫声。心里更加焦急。正要翻墙进去。门开了。一个人大个子拿着枪对着我们:“站住!你们什么人?”
是高个警察。我们连忙高举双手。王高峰叫道:“别开枪,是自己人。”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像抗日剧里面的大汉奸。王高峰声音都有些发抖。任谁大半夜的被一支枪指着,都无法不紧张。我连忙补充说:“是我们,抓鬼的人。”
高个警察收了枪也不说话,朝院子里跑去。院子中间地上躺着一个人。是那个矮个警察。高个警察蹲下身子看了看,摸了一下矮个警察的脖子,朝我们叫道:“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快!”
他自己掏出一把手电照向地上的矮个警察。林雪茹打电话叫救护车。矮个警察平躺在地上,他的喉咙正往外淌着血。忽一下忽一下地往外冒。他的手脚时不时弹动一下。怕是已经不行了。他喉咙上被撕掉了一大块儿肉,像是被什么野兽咬的。我立即想到了蒋银行说的那个看不见的东西。王高峰大惊道:“那个看不见的东西咬的。它不是怕成年人的吗?怎么现在开始杀人了?升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