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解开一系列谜团,恐怕得先找到馆长才行。 我看外面天色已暗,便招呼大家好好看一看,哪里有灯光。 如果这个动物园仍然在正常运行,那么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它”一定是在园长办公室呆着。 而园长办公室是唯一有光的地方。 大勇等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当下几个人贴在窗户上,向外观看。 没过多久,天色便彻底黑暗下来,动物园里漆黑一片,连一点灯光都看不到,只有暗淡的星光洒下。 放眼望去,哪里都是漆黑一片。 我心中纳闷,难不成园长办公室根本没有开灯? 还是说,从医院里看不到园长办公室,这种可能性最大,毕竟这里地势并不算高。 关晓羽让我再好好看看,几个人脸贴在玻璃上,几乎变成饼状,试图从一片漆黑中,找出哪怕豆大的灯火。 突然我有个想法,莫非园长的办公室不在远方,而在近处,所以我们看不到。 于是我下意识低头看去。 一看之下。 空气都凝固了。 我看到了几缕头发,在窗外飘荡。 但这里可是二楼。 谁的头发能飘到空中来,反重力了属于是。 但那头发还真是反重力来的。 只见它缓缓往上飘,非常轻盈的感觉。 出现在我视野中的头发越来越多。 不止是头发。 我看到了惨白的头皮,托着头发升起。 窗外应该是有个人,否则一块漂浮的头皮太诡异了。 不用我主动去看,以外面那东西的上升速度,我很快就能看到它的全貌。 像是故意为了折磨我。 头发缓缓上升,在我能够看到它额头的时候,又退了回去。 它消失了。 我忍住心中恐惧,缓缓后退,从地上摸起一根椅子腿来。 大勇注意到我的动作,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小声说别闹出动静来,我刚才看到外面有人。 大勇抓抓头发,在动物园里,他已经不知道什么东西不符合常理了,只觉得如果有人沿着墙壁爬上来,也是很合理的事。 他也抓了条椅子腿,我们两个人一块凑过去。 伸头往下看。 我正对上一张惨白的脸。 那张脸往上仰着,似乎眺望天空,黑洞洞的眼睛……正好和我对视。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爆出一声粗口,将椅子腿往下像捣蒜一样捣下去! 那张脸呆呆地,一动不动。 砰一声响,整个椅子腿都插在那张脸上,而那张脸一动不动,像是根本没有痛觉。 我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个假人? 我凑近想再看一眼,突然,苍白的脸动了! 它就像是一只奇怪的大壁虎,双臂双脚同时移动,迅速向我冲来。 我大吃一惊连忙后退。 面前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怪物跃入屋中,向我扑来。 “啊!”
我从梦中惊醒。 我仍然站在窗户边上,刚刚可能是太疲惫了,竟然做了一个噩梦。 向四周看看,大勇和关晓羽仍然在趴在窗户上观察,看来我睡着并没有多长时间。 摸摸额头,一手冷汗,不由得笑了笑,自己真是太胆小了。 无意间,我看到窗外有什么东西在动。 下一秒,一个破烂的人影从外面爬上了窗户,隔着玻璃与我对视。 我看得真切,那身破烂到成条的黑袍,苍白又极长的马脸,正是之前在森林中遇到过的魔女。 她怎么找到这来了? 来不及多想,魔女以头撞玻璃,哗啦一声玻璃碎片撒了一地,而她也要从中钻进来。 钻到一半,魔女有些卡住了,锋利的玻璃茬口刮在她身上,鲜血淋漓而下,但魔女似浑然不觉,只想一个劲往里钻。 我从地上抓起一根椅子腿,冲上去,重重一棒砸在魔女脸上。 触感如中败革,魔女被我一棍子打中一声也不吭,只是伸手向我抓来。 我刚想抓住魔女手腕,突然听到小道士喊:“千万别被她碰到!”
仓促之间,我只能后退,一时间竟然陷在满地胶水之中,好在魔女被卡住,无法追击,否则我早就被她抓个正着。 一击不成魔女大怒,疯狂向里钻来,玻璃在她挤压之下破碎了,全是断茬和碎片镶入她的体内。 突然,一阵风刮过,原来是胖子到了,他也提着一根椅子腿,不过不像我,他是横排出去,椅子腿都拍碎了。 魔女接连遭受重击,就算没痛觉骨头也该断了,只见她面部凹陷进去了一块,还在挣扎着向我们爬过来。 然而没等她爬出两步,关晓羽也随着冲了过来,手中两捧胶水全泼在魔女脸上。 立刻,魔女脸上腾起阵阵烟雾,像是被开水烫伤了一样,她痛苦嘶吼着,似乎胶水对她影响极大,满地打滚。 我和大勇并肩而立,想趁她病要她命,小道士却比我们更快。 只见面前黑影一闪,小道士已经持剑冲上来了,拔山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光,刺向魔女。 我都有经验了,看着小道士举剑,立刻转身,避开即将爆发的耀眼光芒。 哪怕是转身,也能感觉到身后像是升起了一个小太阳,等光芒熄灭后,我转身看过去,地上只剩下了一个普通的女人尸体。 一身破烂黑袍,苍白的皮肤,但马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凹陷下去的瓜子脸。 如果不被我们破相的话,她应该还是挺好看的。 小道士叹了口气:“魔女非魔,人也,怪物非怪,人也,兔子非兔,人也。”
他把拔山剑归鞘,重新埋在胶水中。 一行人谁也没去处理魔女的尸体,闷闷的坐下,小道士说既然魔女能来,证明这里也不安全,让我们先睡觉,他一个人守夜。 开始我们不同意,但眼下的情况,最后还是采用了轮流守夜的方案。 我躺在软和的胶水上,虽然没被子,但也能感觉到一丝暖意,只是横竖睡不着,闭上眼就能看到死去的魔女尸体,在晃啊晃的。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见到横死之人,在此之前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生死了,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死人。 这与思想准备无关,只是单纯生理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