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瀚回到北盛了。
北盛境内，绝顶高手几乎都出自上清宗，无须凌岚保护唐瀚，她便不再随行。
不过这次她没让慕容秋水跟着回上清宗，只独自离开。
没了师父在侧，慕容秋水胆子明显大了许多，行至江南府城，竟闹起了幺蛾子。
“听说江南烟柳之地名满天下，王爷，要不今晚咱去见识见识？”
“有什么好看的？”
唐瀚懒洋洋回应：“韵音阁便是模仿江南风格而建，且规模更大，你还没看够？”
慕容秋水神神秘秘地道：“我说的不是看戏听曲的馆阁，是真正的青楼。”
“我活了这么久，都还没见识过那种地方是怎么回事呢！”
她冲唐瀚一个劲扑闪大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清纯造型。
嘎？
这丫头居然想去逛青楼？
唐瀚满头黑线。
虽然他早已发现，这丫头当初的冰山圣女人设是硬拗出来的，可他再怎么也想不到，分别几月重逢，这丫头会如此放飞自我。
“姑娘家家逛什么青楼？”
“不去！”唐瀚脸色比锅底还黑。
实话实说，抛开倒霉王爷的记忆，唐瀚自己也没逛过青楼，说不好奇是骗人的。
可带着姑娘逛青楼，算怎么回事嘛？
又不是影视剧里的桥段，微服私访或乔装查案，没事去那种地方干嘛？
“男子去得，我们女子为何去不得？”
慕容秋水不甘心，还拉上和她关系已缓和许多的四个美婢助阵。
“春夏秋冬久居深宫，也未见识过那种地方的热闹，错过此次，今后就再难有机会了。”
“王爷，你就带我们去见识一下嘛！”
这丫头竟还学会撒娇大法了，半点圣女高手的样子都没有。
春夏秋冬四人也是不靠谱的，居然齐齐点头，表示想去见识。
唐瀚扶着额头问四婢：“你们知道青楼是干嘛的么？”
“不，不知。”
“要不还是不去了？”春兰见唐瀚有些不高兴，萌生了退怯之意。
“想来应该是极有意思的地方，不然为何天下男子都趋之若鹜？”
夏竹没看出苗头，想当然地评论一句，还学着慕容秋水的样子央求：“殿下，您就带奴婢几人去见识见识嘛！”
唐瀚看着一个个期待的小眼神，心说也罢。
若不带她们去，天知道这一路上慕容秋水那丫头会怂恿四婢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要去也可以，不过你们五个都得换上男装。”
“为何呀？”夏竹扑闪起大眼睛来，杀伤力比慕蓉秋水还大。
“我哪知道为何？”唐瀚被噎得直翻白眼。
“历来规矩就是这样，不换就别去！”
……
逛青楼还是成行了。
可结果让慕容秋水五人大失所望。
曲儿唱得马马虎虎，菜肴还比不上一般酒楼，真不知道天下男人为何都喜欢来这种地方？
难道就因为端茶倒酒的伶人长得俊俏些么？
可俊俏又不能当饭吃，听个曲，吃桌普通酒席就得花掉好几两银子，真不值！
慕容秋水五人不知道，伺候她们的伶人猴精着呢，看出她们是女扮男装，哪会对她们搔首弄姿？
唐瀚还特地找了家高档场所，要的又是安静雅间，免得她们看到不该看的画面，听到不该听的响动，搞得大家尴尬。
如此一来，五个丫头就只相当于来青楼吃了顿有伶人服务的酒席而已。
连饮酒听曲，推杯换盏这些热身活动都没了暧昧加持，正戏更不会上演。
这青楼，逛的自然没什么乐趣。
没坐了多久，慕容秋水便提出想走，唐瀚自然一口答应，迅速领着五人离开。
刚出雅间，几个富商打扮的人众星捧月般引着个昂首挺胸，派头十足的华服青年迎面而来，后面还跟着满脸堆笑的老鸨和几名姿色出众的伶人。
唐瀚没有在普通人面前显摆的习惯，主动避让。
谁想这群人从他们身旁走过时，青年却主动驻足，拿着慕容秋水几人打量。
“吴妈妈，你们这还有像姑？”青年头也不回地问老鸨。
听他语气，不是第一次光顾这家青楼了。
慕容秋水几人只是简单装扮，并未掩去俊俏容貌，乍一看还真有些像细皮嫩肉的男伎。
“公子爷误会了，这几位都是恩客。”
老鸨窜上前，凑到青年耳边小声道：“这几个不是兔儿爷，是女扮男装的雌儿。”
“噢！”青年大感兴趣地挑了挑眉，看向站在前面的唐瀚，笑着问：“她们都是随仁兄来此地开眼界的吧？”
“嗯。”唐瀚微笑回应。
北盛发风气开放，女子装扮成男子到处乱窜，也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事。
青年微微点头，又说：“仁兄可否割爱，把几名女子让与我？”
他显然猜到唐瀚领着的应该是侍女丫鬟，因为正经妻室是不可能抛头露面的。
时下高门大户买卖或交换侍女丫鬟，是稀松平常的事。
当然，这种对话一般只会出现在相熟的人之间，他跟唐瀚并不认识，这么说是有些唐突了。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
不提容貌倾城倾国的慕容秋水，春夏秋冬四婢也是俊俏过人，平时在外，哪见的到如此娇俏女子。
青年不想错过千载难逢的机会，便直接说出来。
他觉得只要钱给够了，眼前这跟他年龄相仿的高大男子应该不会拒绝。
可他想错了，没等最容易炸毛的慕容秋水出声，唐瀚已冷冷说道：“抱歉，我没有把身边人当货物出让的习惯。”
他没心思去抨击时下这种不尊重女性的风气，微微示意五个丫头闪人，便转身而去。
青年身旁一名商贾抢上来，压低嗓门，很狗腿地道：“小兄弟，你可别不识抬举。”
“你知道那位爷是什么来头吗？”
唐瀚有些错愕，在盛朝，居然有人敢说他不识抬举？
没等他问，那商贾又把声音放小几分，神神秘秘地道：“换我是你就赶紧答应，以免惹祸上身！”
唐瀚更懵了。
他居然被一个普通人威胁了，这特么什么情况啊？
商贾干脆垫着脚，凑到他耳边嘀咕：“那位爷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