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们面面相觑，一起开始喊口号，“3，2，1！”
韩文彦以为他们要动手，都已经摆好架势了，岂料这六个人竟齐刷刷地弯腰道歉，毕恭毕敬地喊她姑奶奶。
“挺识时务嘛，你们是哪条道上的？”韩文彦饶有兴致地问。
为首那个戴着耳环的银发青年站了出来，答道：“回姑奶奶，咱这一拨人原本都出自贫困家庭，因父母过世而无力还债，便与讨债公司签了卖身契，给他们打工还钱。大伙都是可怜人，还望姑奶奶包涵呐！”
可笑，什么时候贫穷成了助纣为虐的借口？依他所言，那钟语菲那种程度的倒霉蛋岂不是可以随意报复社会了？
“你们刚刚那股想把我们吃干抹净的气势，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呢。”韩文彦走到银发青年跟前，对方不敢直视她，低下了头。
“因为……因为我们原先的头儿犯了事，被条子抓了，公司嫌我们没有出息，把工资也扣了，哥几个手里都没闲钱，本想找两位女神讨点……”
何令璟闻言，从自己名贵的包包里抽出一沓钞票，直接拍到银发青年的脸上，他没接住，所有的钞票都散落在地。
她对着众人发号施令：“不是想要钱吗？钱就在这里，谁捡到就归谁，先到先得！”
银发青年背后那几个混混看到红彤彤的纸币，眼镜都绿了，他们一哄而上，互相推搡，前一阵子在酒桌上称兄道弟的同事，现在俨然成为了自己眼中最大的敌人。
银发青年的眼神充满幽怨，语气不太友好，“你这是什么意思？打发叫花子呢？”
“对付你们这种人，还需要底线吗？”何令璟挑眉，又取出一张亮闪闪的银行卡，问他：“还是说，你嫌地上的钱脏，想要这玩意儿？”
“谢谢女王大人，谢谢！啊～”一个混混抓起一叠钞票，还想凑上来夺走她手里的卡，被身后缠斗的人群一把扯下。
何令璟冷冷地观望着不远处打成一团的混混们，她确实不缺钱，用这点小费买到一出人间的精彩闹剧，很是值得。
银发青年想要将抢钱的几个人分开，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是白白挨了几个拳头，大伙的眼中满是贪婪和欲望，早已失去了基本的感性。
你和我抢钱？那你就是我的敌人！
你不想让我拿到钱？那你就是我的杀父仇人！
他被推倒在地，韩文彦见状将他扶起，神色稍缓，“你与他们不同，有基本的廉耻之心，你虽干了坏事，但不受嗟来之食，至少还有的拯救。”
银发青年一时失神，他失魂落魄地靠在石灰脱落的墙上。
唇钉男带着剩下的三四个小弟赶到楼底，待发现是韩文彦后，立马改变了嘴脸，“哟，神女陛下最近不打怪啦？怎么来找我的小弟消遣了？”
“到底是谁先惹的谁？哥哥。”韩文彦没好气地反问。
唇钉男自知理亏，只好尴尬地转移话题：“这……哈哈哈哈，如有冒犯，请多担待！不知两位美女，深夜出街所到何处去啊？要是顺路的话，我可以载两位一程。”
唇钉男可没漏看刚才小弟哄抢钞票的场面，好家伙，这一个女武神一个女富婆，怎么都是他惹不起的人，不如多套点近乎，兴许自己还能捞着好处。
韩文彦也不藏着掖着：“酒吧，顺路不？”
何令璟很不满，在她耳边低语：“告诉他干嘛？我可不想和这种人渣有什么交集。”
韩文彦只是笑笑，没有回应她。
“那敢情好啊，哥几个也还没喝尽兴呢！”唇钉男听到她们要去喝酒，觉得自己的机会要来了，如果表现的好，凭这位女富婆的阔绰，肯定会给他什么好东西；再不济，至少也能让她们请自己喝一顿。
他招呼躺在地上数钱的小弟起身，可他们理都没理他，甚至都没用正眼瞧他。
“你们……嘿，我这暴脾气！”唇钉男捡起一根木棍捣鼓地面，拼命催促，“麻溜点，给我起来，该送二位女神仙了！”
小弟们好歹都是摸爬滚打过来的，知道自己得罪了两位贵人，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见风使舵，帮韩文彦她们排挤罪魁祸首。
反正唇钉男充其量不过是个挂着头子称号的傀儡，狐假虎威，仗着自己在公司有后门天天使唤他们，他们早看这货不爽了！
韩文彦拍了拍唇钉男的肩，阴阳怪气：“说什么呢，哥哥～现在他们都是我的人了。”
她问地上的众人：你们说，是不是呀？”
“是！”
“我们只听韩小姐她们的！”
“我们是她的狗！”
“你这舌头流脓的土包子是谁啊，不认识！”
一呼百应。
韩文彦心里痛快极了，这就是钞能力啊！
她指着唇钉男，不怀好意地问：“那依你们看，这土包子说今晚要让我们开荤，按规矩，应该如何招待他？”
“他也配？”
“丢洪川里喂鱼！”
“笨蛋，你个没文化的，那地方现在叫黎江。”
“呸呸呸，这不是因为赖佳明那老古董的孤儿院没改名嘛，下意识就……”
嗯？赖佳明？这可是重要线索。
韩文彦将躺在地上的混混们喊起来，指挥他们，将可怜的唇钉男捆得结结实实。
唇钉男像个丑陋的大虫子一样扭动自己的身体，求饶：“你们别乱来！我承认我是做得过分了点，可你也不至于这么绝吧！”
“我有说过我要做什么吗？”韩文彦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是说丢水里喂鱼是吧，那的确有趣！”
“别别别，你要什么，我有的都给你，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唇钉男痛哭流涕，一副改过自新的模样。
韩文彦才不会被他骗了呢，要是这次放他走了，下次不知道又有谁会落到他的手里。
她压低声音，用可怕的表情质问唇钉男：“那好，要想我宽恕你，你就给我把你们的罪行都交代了。”
她转身，看了眼那位提到赖佳明的混混，“包括洪川孤儿院的勾当！
对方胆战心惊，抬腿想溜，却被银发青年牢牢抓住。
“那件事用不着他们告诉你，我跟你讲。”他神色自若，丝毫不惧韩文彦审视的目光。
唇钉男听到这番对话，瞬间心如死灰，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