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孝刚要去骑摩托车,李雅丽又想起了什么,笑道:“掌柜的,这山中的用水,现在是个大问题啊。每天就靠文化大哥他们去半山挑,确实不太够用。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也去买头骡子或者驴回来,专门给咱驮水?”
“我也有这个想法,最近忙的没顾上,那刚好今天一起去搞定吧,”王天孝说道这里,没有急着走,笑着说:“那等下文化哥回来,我和他一起去。要不我一个人去也牵不回来。”
“嗯。”
中午吃饭时,王天孝给吴文化说了这事,吴文化应了。 于是两人吃完饭后就来到镇上的牲口市场。 清泉镇每十天天三个集,分别是逢一四七,农历的集市。 今天刚好是腊月七日,逢集。 王天孝将摩托车寄在街道口上,花了两毛钱。 街道口的人家利用家在此处的便利,帮助别人家暂存摩托车和自行车,自行车是一毛钱,摩托车是两毛。 若是不寄的话,推进去里面人山人海,几乎是寸步难行。 清泉镇是方圆几十公里最大的镇子,也是最繁华的镇子。 每次逢集,不说有几十万人,七八万人绝对是打不住,几乎是密密麻麻街道人们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带着小孩子逛街的人会紧紧牵着孩子,一个不留神被冲散,急忙就挤不回来。 也是经常会发现小孩子丢失的情况。 这个年代,孩子失踪是非常普遍,也非常令人痛心的事情,尤其是男孩子,那可真是放到自家门口都可能被抢走,何况在集市里。 行走在这种热闹的集市中,还有个需要特别注意的点就是防小偷。 往往是从南边走到北边,包能被割出十几道口子。 莫说是放钱了,即使放一卷报纸,都能偷得无影无踪。 吴文化紧紧跟着王天孝,他到是坦坦荡荡,反正身上半毛钱都没,出门时妻子早将身上的钱搜刮个干净,就担心他出去会乱花。 两人很快就来到牲口市场。 牲口市场在镇子最北边,要进这里需要走一条小道,要不满大街的猪狗和骡牛,会将街道弄的乱七八糟,臭气熏天。 刚进去,立刻就有人上前打招呼。 “老乡,羊羔要嘛?”
“来看看这头牛犊子,五百斤的母牛下的,你看这身板叫一个结实。”
“外国进口的猪娃子,快来看看,一个十五块,不要多不要少,只要十五块啊,走过错过,不要漏过……” 王天孝和吴文化拨开热情的小贩,直接走到最里面。 骡子和驴这种大型牲口,集中点在最里面。 “老板,我们是要买骡子还是毛驴?”
“都行吧,反正就是驮水,骡子和毛驴都差不多,看看情况。”
“好唻。”
放眼望去,整个集市上只有几家卖驴和骡子的地方,两人在每家门口看了会,都不是很满意。 这些牲口看起来就蔫蔫的,不像是很能干活的样子。 王天孝觉得这样耽误时间也没意义,便让吴文化继续等着看看,他先去粮食市场看看其他东西。 朝出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看到迎面有人牵着一头骡子,精神抖擞,像是很不错的样子。 吸引他不住回头看了几次。 但很快他就发现骡子有点太活泼了,不仅在在原地不住地跺着脚步,还喜欢四处喷气,有点像小儿多动症的样子。 他笑了笑,也没有多想。 来到粮食市场,按照妻子的要求,他分别将不同种类的豆子和米买好,暂时存放在村里一个小摊上,重新回到牲口集上。 回来后,他发现吴文化正和一个人谈的热火朝天,很凑巧的是,那个人刚好是先前他离开时牵骡子的人。 他身边,就站着先前那头骡子,精神抖擞,意气奋发,看起来很有活力。 看到王天孝回来,吴文化连忙将他介绍给骡子的主人。 “建业哥,这就是我们老板,”又对王天孝说,“老板,这是我堂哥吴建业,他一直是做牲口贩卖生意的,刚好眼下就有个骡子。”
吴建业个子不高,穿着一件翻领的羊皮袄,腰部用一根红绳子绑起来,整个人满面红光,衣服很精明的样子。 他快速打量了王天孝一眼,谄媚地笑道:“王老板好,您是要骡子是吧?”
王天孝笑笑:“是要头骡子或者驴,都行。”
“你说这不是巧了,”吴建业拍拍旁边骡子的屁股,“您看看,我今天刚好有头骡子,就是这个大家伙,你看看这精气神,看看着牙口,大腿,一看就很结实是不是,我给您说啊,及时我走南闯北,都很难碰到这么好的牲畜。”
王天孝笑笑,摸摸骡子的后背。 他发现骡子的身体好像有点颤抖,但不清楚本来就这样,还是骡子有了什么问题。 他也算是和很多动物都打过交道,知道动物对不适的反应要强于人。 人类即使不舒服,可能也因为责任或者其他原因还能继续坚持工作或者学习,但动物不是,它们一旦生病,就立刻会表现出精神萎靡的样子。 如果这个骡子有问题的话,它肯定不会这么精神抖擞。 或许是他多想吧。 毕竟是吴文化的堂兄,看两人关系还不错,应该不会想着法儿骗他才是。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蒋吴文化拉到一边,轻声问道:“文化哥,卖骡子的是你亲堂哥?”
“对呀,我叔家的大儿子。”
“你平日里和这个堂哥关系怎么样,你了解他吗?”
吴文化楞了楞,下意识点点头,“还好啊,都是兄弟们,若说了解嘛,因为他一直走南闯北在贩卖牲口,也不能说完全了解的,但说不了解,也说不上……怎么老板,您觉得他这个人还是骡子有问题?”
王天孝又朝骡子看过去,碰到吴建业刚好也看向这边,对他嘿嘿一笑。 “说不上来,”王天孝摇摇头,“我对看骡子也不是很精通,但我觉得这个骡子好像太好动了些,骡子都这样嘛?”
“都这样,骡子嘛,本来就是这个性子,一会也待不住。我刚才仔细看过骡子,精气神那么足,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能确定吧,骡子可不便宜。”
吴文化听这样说,让王天孝等下,他自己跑过去和吴建业聊了一会什么,然后又跑了回来,“我和堂哥确认过了,这骡子没问题。”
“行,那就没问题吧。”
接下来针对骡子的价格做了一定的讨价还价。 王天孝还以为要费点功夫呢,没想到谈价的过程相当简单。 按照他先前在市场上的询价,这样一头成年的骡子至少要三百元左右,但当吴建业喊三百元,他喊了两百五十元时,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吴建业就以熟人为由,将骡子卖给了他。 卖完后都没和吴文化怎么闲扯,以还有事情为由,快速离开了。 王天孝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再次看看了骡子,这家伙还是很精神,丝毫不像是病号的样子。 便不好反复在吴文化面前说他兄弟的坏话。 既然钱已经付了,想这么多也无济于事,王天孝让吴文化将骡子牵回场站,他去带着粮食先回去了。 按照大概估算,从清泉镇到场站一共七八里路,即使走得再慢,大概也就两个小时可以到,结果一直等到天黑,王天孝还没等到吴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