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的极其迅速,待苏久久缓过神来,那小青年已经走出了侧门。苏久久看了眼地上的花椒,追了上去。“这位小哥!”
白叶闻声转过头去,脸上还挂着两道淡淡的泪痕。苏久久心下不忍,她抿抿唇,指了指脸颊示意。白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拿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脸,强撑着笑了笑,“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
苏久久浅笑着摇摇头示意没事,她道,“你这笸箩里的香料可以卖给我吗?”
白叶愣了愣,“你?”
“对。我要,全部。”
最后,苏久久以十文钱的超低价买到了整整一小箩香料,花椒、八角、茴香、香叶……应有尽有,还都是白叶帮忙挑选之后的好货。“谢谢小哥!”
苏久久高兴极了,“我叫苏久久,请问该怎么称呼你呀?”
白叶有些羞赧地挠挠后脑勺,“我叫白叶,我们家一直都是做香料生意的,花椒、八角、茱萸、茴香、桂皮,这些我们都有!”
“之前一直是我爹领着我种,领着我卖……”说着说着,白叶的声音又带上了一丝哽咽,“今年春天的时候倒春寒,我爹感了风寒,就再没起来过。”
苏久久也跟着淡淡叹了口气。“不过,没事儿!我爹说了,一切都会变好的!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久姑娘!这是我自己一个人赚到的第一桶金!可以回去和我娘我妹好好说道说道了!”
白叶打起精神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就像小太阳一样,质朴灿烂极了。“真厉害!”
苏久久也笑了,“以后我要是需要香料,一定还上你这儿买!”
“好啊!我家铺子就在对街,白氏香料铺,随时欢迎你来!”
白叶热情地向苏久久挥手道别,往巷子里窜走了。在镇上的一天很快就到了底,回程时胡慎看着小丫头提回的两篮子,有些哭笑不得,他们喜丫头确是与众不同,买的东西都是这般不一样。村里到镇上将近半个时辰的路程,待回到家时,已经接近黑天。秦曼姝听说了自家闺女今天的事迹,笑着直说“给胡叔添麻烦了”,又连连感谢胡慎替她卖出绣品。在门口小站一会儿,送走了胡慎一行,秦曼姝笑着点了点苏久久的脑袋,“你啊!这磕了脑袋之后起来,倒是变了不少。”
“不过,是好事!倒叫娘越来越放心了!”
苏久久抱着自家娘亲的手臂撒了个娇,“娘~”“好啦!厨房热了粥,快去喝点吧!天快黑了,再不去睡觉,待会儿该摸黑了。”
“好嘞!”
苏久久把两笸箩好东西拿进厨房,赶紧把它们拿出来瞧了瞧。“啊!看着这火红、碧绿的辣椒就心情倍儿好!”
苏久久看着手上尖尖的小辣椒,心情愉悦极了。她拿出一把红辣椒,洗净切好剁成泥,沾了点尝了尝。“哇!好辣!”
苏久久直接被辣出了眼泪,她笑道,“不过,这才够味儿嘛!”
苏久久笑着拍了拍手,明日便做些油泼辣子放着。“小喜啊,还没睡呢?”
“睡了睡了!”
苏久久应道,收拾好厨房,赶忙回了自己房间。夜渐渐深了,星子点点闪亮,轻轻浅浅的虫鸣慢悠悠响起,一切都是这么宁静美好,便携半窗月色,沉入梦乡。苏久久靠在床上看着月光,思考着该如何扭转现下人们认为辣椒是毒物的观念。嗯……香料她都备齐了,可以做油泼辣子,拌面拌菜都是极好的……还有……辣锅包菜、辣子鸡、酸辣白菜、红油抄手、水煮肉片、麻辣烫、麻辣香锅……想着想着她的思绪飘远。然而,一想到来自21世纪的美食,苏久久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一肚子馋虫都被勾了出来。突然,她听到了轻轻一声重物落地的异响,这方位,就在她屋外窗边!苏久久不知道哪里来的大胆,她蹑手蹑脚爬下床,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微微探出半个头。就在她露出眼睛的一刹那,她与另一道目光牢牢相对。她心跳如擂鼓,瞪大了眼睛,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看着对方这一身黑的装扮,眼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好人啊!救命!不会是什么要谋害良家少女的歹徒吧!!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她现在低下头滚回去睡觉还来得及吗!!!这该死的好奇心!这该死的傻大胆!“救……救我……”然而,另一道目光的主人在发出这一句气声后,便脑袋一歪昏了过去。面对不省人事的不速之客,苏久久总不能见死不救。她咬咬牙走出房去,先用手探了探陌生人的鼻息,还好还好!还活着!她本欲摇摇这黑衣人的手臂,看看能不能让人清醒点,却没想到,一碰到他的衣裳,便是一手的血。救命救命救命!这是什么亡命之徒啊!!!苏久久害怕极了。但事实证明,看到这么个只剩一口气的将死之人,她要是不管,真的良心不安!苏久久使出全身力气,才堪堪将他半拖半搀地拉到房间。然而,拖进房间后苏久久意识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她不是大夫没学过医啊!这人浑身是血却遇上了她,好像只能自求多福了!那么她现在要做的,先把一路的血迹清理干净!要是明日起来吓到娘和弟弟就不好了!将黄土重新盖在血迹上,干完了灭迹的大动作后,苏久久再次看着这个“血人”犯了难。“药……”黑衣人兄弟突然开口了,声音细若蚊蝇。“什么?”
苏久久费劲贴近努力去听。“药……药在……怀里……”“伤…在左……左臂……”“不要……惊动……旁…人…”说完这三句话,黑衣人兄弟又一次昏了过去。苏久久松了口气,有药,那应该好办!她动作小心地拿剪刀划开他左臂的衣裳,衣裳下已是血肉模糊,一道深得见骨的刀伤赫然暴露出来。苏久久看着就疼,她皱着眉剪破黑衣人血污的外衣,把碎布扒拉下来,成功抖出了他所说的伤药。她又轻手轻脚地打来热水很是好心地给这病号擦了擦受伤的手臂,尽量动作轻柔地把药粉撒在伤口上。药粉刺激伤口,萧时安在昏迷中仍蹙起了眉。苏久久又扯下旧衣剪成碎布,勉强给他做了个包扎。看着病号兄弟糊满了血的脸,苏久久思虑再三,还是给擦擦吧,看着怪不美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