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死人怎么会知道还活着的人的现状的?除非他根本就没有死?可是当年程疏羽是看着他躺在太平间被推进火化炉里化作灰烬的。程疏羽回忆里,他确实是死了的。死者不能复生。程疏羽忽然想到,当年在事情发生之前,好像他说过一些很奇怪的话。当初听觉得他在开玩笑,现在去回忆似乎是一种预示。程疏羽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当年温旭说话的细节。她想不通也不想去想了。“小沅。”
她头痛欲裂,程清沅从琴房出来,“怎么了姐姐?”
“把东西收起来,我上去睡一觉。”
“好。”
程疏羽拎着包上楼去,她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再度醒来是晚上了,鼻息间是熟悉的味道,她眉头蹙起。她记得她是在自己别墅里的,怎么会有陆睦宁的味道呢?“老公?”
她试着喊了一声。“嗯?”
陆睦宁把手伸进被子里,穿过她的腰后,把人抱起来。“不舒服怎么不和我说?”
陆睦宁坐在床边,把人捞进怀里,“给你发信息也不回复我,要不是给小沅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晕倒在家里。”
他脸色不是很好,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冷,语气也不没有那么温和。“我晕倒了?”
程疏羽懵了,她自己怎么都不自己晕倒了?“我没有痛经怎么会晕倒,我就是很困睡了过去而已。”
她抱着陆睦宁的腰,靠在他的怀里,“我知道你给我发信息了,那个时候我在开会,开完会就直接回来了,想着睡醒给你回信息的,结果醒了你就来了。”
“老公,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男生吗?因为我去世的那个。”
她不想瞒着陆睦宁,温旭说的也对,比起他,她对他的爱的确没有那么多。感情这件事不是一个人的努力。“嗯,怎么了?”
陆睦宁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闻着她的发香。“小沅在仓库里拆我的礼物的时候拆到了他送的礼物,而且是在他去世之后,每一年都有送来。我下午看了全部的贺卡,每一张写的内容都是那个时期的我遇到的,他甚至知道我结婚了,今年的生日贺卡里和我说,你很爱我,让我学会爱你多一点,我是自由的,但也要学会爱一个人。”
“你在怀疑他没有去世?”
陆睦宁想到她早上心不在焉,问他的奇怪问题,“你早上就是因为这个才表现的那个样子?”
程疏羽点头,“但我看着他被推进火化炉变成灰烬的,他怎么会没有死呢?”
“你在纠结什么?”
“我没有纠结什么,就是单纯地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查下他,我觉得我自己来查不到什么,但你可以。”
温旭做的很小心,而且很了解程疏羽,知道她的习惯有哪些。能在她眼皮子底下给她送礼物,自然做了十足的准备。“好,我晚点让人去查。”
“谢谢老公。”
程疏羽贴着他更紧,那柔软的、玲珑有致的身躯就那样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陆睦宁感觉到一股火从身体的各处传上来。他声音低哑,“老婆,你别招我,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对你做。”
程疏羽靠在他肩上甜甜笑着,声音又娇又软。“老公,我招惹你了吗?”
她脸上写着无辜,“我不过是抱得你很紧而已。”
陆睦宁喉结滚动,把她放在床上,“别抱着我,我怕差枪走火。”
床上的姑娘还在笑着,他俯下身子,桎梏着她的双手在脑袋两边,“老婆,我实在忍不住也不是不能……”后面几个字他声音放轻,眼里冒着两团火。程疏羽知道他敢说就敢做,把人推开,滚到另一边。——晚饭是阿姨做的。等到七点半之后才吃的。程清沅要等沐斯冬回来才吃饭,程疏羽没有胃口,陆睦宁哄着她吃了一点。“再吃一口。”
程疏羽摇头,“不,我真的吃不下了,你吃掉。”
陆睦宁叹了口气,“行,要是半夜饿了我可不会起来给你下面吃的。”
“没关系,阿姨在家我是不会饿着的。”
在自己家,程疏羽放松下来。阿姨从厨房走来,“你老公在,我可不管你。”
“阿姨,你不能这样的。”
“我不管你,也不管小沅,你们一个有老公一个有对象,不缺我照顾你们。”
程清沅这时候开口了,“姐姐,没关系我可以让冬冬哥哥起来做的,反正我们不会饿着。”
沐斯冬无奈叹息,他的小女朋友是真的会说话。晚饭过后,程清沅被沐斯冬拎到书房里,帮她写论文。程疏羽个陆睦宁在书房,她趴在他的怀里看他处理工作。九点一刻,郭美席电话打来。程疏羽看到来电显示,眉头蹙起。“妈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陆睦宁眉心一跳,“要是不想接就不接。”
“不行,不管怎么样,她都是长辈,不礼貌的。”
她对着陆睦宁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你别说话。”
陆睦宁点头。程疏羽接通电话,打开免提。“妈妈晚上好,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郭美席语气很温和,“疏疏,昨天的事情妈妈要跟你道歉,是妈妈激动了。”
“没关系的妈妈,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您喜欢我喜欢的很呢。”
程疏羽嘴上说着脸上却写着虚伪和敷衍。“疏疏,妈妈问你,你得如实告诉妈妈。”
程疏羽握住陆睦宁的手玩,“嗯,您问。”
“你不打算要孩子对吧?”
“是,我不喜欢孩子,自己不会生也不愿意养。”
程疏羽直接说道,把郭美席后续想说的话给堵住了。“你真的那么不喜欢孩子吗?孩子很可爱啊。”
郭美席试图劝她。“妈妈,我很讨厌孩子,我知道您想说什么。”
程疏羽心里门清,“您想劝我留下和煦的孩子,如果孩子是真的阿宁的,去母留子对吧?”
“……”郭美席没有想到她会说的那么直接,有些不知怎么回应。“不是的,疏疏……”她开口想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