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的覆灭,很快传遍了天下,让前往虎牢关的各路诸侯心中震荡不已。
他们在惊叹袁术的迅速没落时,也在感叹北府军的强大,面对董卓、北府两个庞大势力,对诸侯而言,可谓压力巨大。此次响应朝廷号召会盟,诸侯们不过是想走走过场,因为朝廷刚刚册封了他们如此高位,理应作出举动回应朝廷。 当今天下,人心向汉的基本面未变,倘若不响应号召,那么他们就与董卓一样,将被天下人列入叛汉的队列,面对有张耀文这个天下第一势力支持下的朝廷,诸侯们根本毫无活路,正好给了张耀文能名正言顺打着天子名义逐一征讨的理由,所以想到种种利益和后果时,谁也不敢冒险。 至于仍然占据虎牢关却兵微将寡、岌岌可危的袁绍而言,压力就可想而知。西面是董卓的八十万大军,东面是联军的百万大军,他此时若再未选边站队,势必被两座大山压成齑粉。 此次会盟,张耀文出兵六十万,四十万北府步骑聚于中原虎牢关主战场,二十万步兵由周瑜统率驻扎河内郡,监视并威胁占据大河对岸洛阳城的董卓。 称雄巴蜀的“季汉”皇帝刘焉举兵十五万,由“季汉大将军”张任统帅出剑门关进攻汉中。蜀王刘备出兵十万汇同楚王刘表的十万大军兵进虎牢关,吴公孙坚出兵五万,魏公曹操出兵十万,陈公陶谦出兵五万,纷纷朝虎牢关方向集结。 一时间,虎牢关方向战云密布,董卓和联军形成近一百六十万大军对峙作战的局面。而这场对战,也决定着天下大势的归属,董卓胜,则势必会以洛阳为中心,迅速出关涤荡中原,进而北征或南征,建立董家王朝。若关东联军胜,便可快速西进,打入关中,席卷西凉、西域,收回西方的广大领土,到时候朝廷便可凭借霸占整个北方的庞大体量,传檄天下,令江山回归正统,无论谁也不敢阻挡,也没有实力阻挡天下归一。 当今诸侯中,除了董卓、刘焉,基本属于未脱离汉室的存在,说到底还是汉臣,就算未来大汉一统,他们也能归附,以汉臣自居,荣归故里,在他们看来,朝廷还是乐意如此的。 就算天下换了主人,他们若投靠之,也不失王侯将相之位,照样荫庇子孙。 但如果董卓与北府军两败俱伤,那他们的机会也就来了,届时天下谁主沉浮也犹未可知…… 抱着这种想法的诸侯不在少数,能在这天下大乱十几年中不败,高居云端的大人物岂是泛泛之辈,他们个个精明无比。 虎牢关内,昔日高贵雍容、贵不可言的袁绍,如今变得头发花白,状态颓废。 此时,袁绍负手而立于虎牢关的城墙上,透过城楼那方正厚实的窗口朝远方望去,一片片不见尽头的帐篷密密麻麻布满了关下那广袤的平原。 “若是这支雄壮的大军是我麾下,那将是何等豪气?这天下将注定是张耀文的天下,董卓、曹操、刘表、孙坚等辈根本不是对手,如今天子在手,大汉权柄皆在他的手中,我军败亡已定,看来……该是结束的时候了!”袁绍目光含泪,心情悲痛的沉声道。 这时,在他的身后,一名白衣卫士从城楼内部的阴暗处走出。 “主公,二公子已经败亡,如果您也去了...那世间再无四世三公的袁氏也!属下斗胆,请您抛开成见,与秦公言和,率我等投靠秦公方乃上策。届时,以秦公的胸怀,您仍不失高位,袁氏或将继续存世,那个绵延百年的世家大族依然是大汉第一世家,香火不断。请您三思!”
许攸的一席话,令袁绍陷入了沉默。 良久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一声长长的叹息后,袁绍身体不由一顿,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接着他罢了罢手,缓缓说道:“子远,下令三军,开城...迎北府军入城,全军投降北府军!记住,是北府军,不是大汉朝廷!”
荀攸闻令神色一怔,随即拱手抱拳拜道:“诺!属下领命” 随后,他撩起衣衫,朝袁绍重重下跪匍匐拜倒,嗓音哽咽的哭道:“主公……” 袁绍见状,立即转身上前扶起许攸,重重的手掌拍在许攸的肩上,忍泪安慰道:“子远...吾这些年待汝情如松柏,汝待吾为青山,时常将汝引为知己,然大业未成,我等前途迷茫,是我害了汝等也!”
许攸痛声道:“非也,主公天纵雄姿,乃时运不济耳,若无秦公张耀文这等雄主出世,主公未必不可取而代之,成为这天下新主,但此时屈身投降也不失为明智,为袁氏将来计,秦公雄才大略,雄视天下,日后主公切不可再生谋取天下之念,否则袁氏不存矣。恳请主公答应属下。”
袁绍仰天痛哭道:“天呐,我生来便是大汉第一世家的长公子,家族继承人,身份尊贵荣耀,未曾想会有如此一天。”
“自起兵之初,某携数十万大军出征,英姿勃发,料想定能掌控朝廷,让袁氏更进一步,成为新皇族!可惜...可叹!”
袁绍随后控制了下情绪,稍稍冷静后对着许攸说道:“子远兄弟,你且去吧!日后,我袁氏便要靠尔等多多照拂支持,某再次多谢了!”
说罢,袁绍便对许攸拱手一礼,惊的许攸连称不敢,许攸朝袁绍拜道:“主公放心,日后无论何时何地,属下必定竭尽全力报效主公恩情。”
随后,许攸转身快速离去。 但袁绍未曾发现,离去的许攸却忽然面色一变,泪目的眼神中却散发着无情的冰冷,他嘴角扬起,不屑的微语道:“哼,似袁绍这般外宽内忌,好谋无决,有才而不能用,闻善而不能纳的庸主,岂能成就大业!若秦公大度,汝还有生还之机,没了朝廷和军队的庇佑,袁氏家族注定没落,日后若是安分守己还罢了,否则定是灰飞烟灭。”
接着,许攸飞速下城跨上战马,命令城门守将打开城门后,便策马朝城外的联军北府军大营驰去。 与此同时,在北府军中,南征袁术的大军也返回虎牢关,荀攸、吕布、关羽、赵云、张飞等聚在帅帐商议军情。 见到许攸来投后,众人瞬间大笑起来。 张飞更是爆笑道:“袁绍啊袁绍,未曾想汝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