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她讽刺之意的祁枫低笑一声,夺走她手里的牌,语气温柔又宠溺。
“好歹人家认真瞒了几个月,也没做什么坏事,说点好话。”
孩子们本就坐在石凳上,手里牌打了一半,又被搅局,小表情有些不悦。
“贺叔叔走了,谁陪我们玩啊?”天宝晃悠着自己的小短腿,目光流转在那三位大人之间。
站在亭子外的男人微微愣神,阳光洒在他额前的碎发上,仿若镀了层金光,氤氲着仙气的光环。
汤秋彤抬起手表示发言。
“我还有事要忙,最近工作量很大,先回书房了。”
这段时间她暂时占用了别墅的书房,用于办公和处理其他事情,这样也方便照顾家里的这几个孩子与老人。
不过她拒绝的主要原因还是,孩子们太聪明,打牌这种极需脑力的活动不适合她,输得太惨会很没面子。
话说完,她就起身离开了。祁枫则是坐到了年宝身旁,干咳了一声。
“之前合作的一家原料厂倒闭了,您看好要换哪家了吗?”他假装与老板讨论工作,避免被孩子们拉去虐智商。
天宝努努嘴,有些不高兴。这时,厉寒辞坐到了他对面。
“我陪你们玩。”
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牌整理起来,动作熟练地打乱牌序,抽出一张明牌卡在中间,开始发牌。
坐在石桌前的还有月宝,霍珏坐在栏杆旁,一只脚搁在大理石台面上,一只脚垂下来,侧身看假山处流水冲刷岩壁。
“叔叔,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月宝小手先拿了几张牌,老练地捻开排序,又偷眼盯着厉寒辞看。
实际她更好奇的是妈咪为什么没一起回来。
“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提前回来了。”八壹中文網
回答着她的话,厉寒辞手里不紧不慢地发牌,语气温柔又极有耐心。
“想妈咪了?”
月宝老实地点点头。“妈咪一个人在国外度假吗?会不会很孤单啊?”
天宝手里抓着牌,心思却也飘去了别的地方。
“别担心,她在那里认识了新的朋友,不会孤单的。”厉寒辞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除了周琛和杨柳两个熟人之外,他还安排了几个保镖,远远地保护她,不会打搅她的生活。
捕捉到他们对话的细节,年宝瞥了他一眼,刷着手机的动作一顿,页面停留在各家原料厂的产量对比图上。
“这次要扩大产量吗?”
祁枫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是要在产量上下功夫,认真地思考起来。
手机又接着划动屏幕,年宝无奈道。
“别过度解读。”
他刚刚只是在想,他们俩早就回国了,却没回怀城,大概是在哪里处理事情。
而现在只有厉寒辞回来,是为了什么?那份子虚乌有的娱乐报导吗?
那妈咪现在在哪里,做什么,他一概不知。
存疑的问题实在太多,他顿时没了工作的心思,把手机扔到祁枫身上。
“你随便挑一家,都差不多。”
说完,年宝抱起一旁的平板,打了个视频电话给沐晚晚。
未曾想铃响了半分钟都没人接,只得作罢。
回到亭子里,他们的牌局已经到了高潮部分,这次是天宝抽到了地主牌,打得胆战心惊。
“厉叔叔,你和妈咪去哪玩了?跟我们说说呗。”
他聪明地转移男人的注意力,手底下一张单牌抽出,藏在手心里。
月宝咬着唇盯着牌,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纠结手里的炸弹是出还是不出。
背后一只脚伸了过来,轻踢了两下石凳。
她立马抓起那四张牌,打了出来。
“炸弹!”
天宝吸了一口气,手里动作一顿。
“你倒是让我出张牌啊!”
小姑娘眨了眨眼,嘴角噙着一抹笑。
“过时不候啊,你出个牌还犹犹豫豫的,是不是个男人?”
藏住的牌又塞回原处,天宝恨恨地咬牙反驳,却也没生气。
“我还是个男孩!不是男人!”
栏杆前的霍珏“噗嗤”一笑,提醒一句。
“厉叔叔还剩两张牌咯!”
天宝捏紧了手里的卡牌,清楚自己胜算微乎其微,有了要认输的想法。
下一秒,月宝出了一对五,喂牌给厉寒辞。
可他却是神情恍惚,摇头不出。
“那我可出了啊!一对二!”
天宝又惊又喜,美滋滋地把手里的牌都出掉,赢了这场牌局。
“来来,我亲自给你们贴!”
他从纸板上撕下已经做好的纸条,先踮脚贴在了厉寒辞的额头上,还用小手用力地摁了摁。
“厉叔叔的第一局,别灰心!”天宝故作老成地拍了拍厉寒辞的肩膀,他喜不自胜,又撕下一张纸条,往姐姐的脸上贴。
月宝气得摔了牌,嘴里细碎地嘟囔抱怨着。
“什么嘛!明明都快赢了!叔叔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一张牌都不出!”
某人反应过来时,牌局已经结束。眼前就已多了个白色模糊物体在晃动,抬手一摸,正是天宝刚给他贴上的败者纸条。
“没发挥好,我们再玩一次。”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脑子里却是在想天宝刚刚说的那句,他与晚晚在国外玩了什么。
本就是带着目的的出国,沿途的风景没来得及看,糟心事倒处理了一堆。
如此想来,他似乎又亏欠晚晚了。
散乱的牌整理好,拇指抵着牌缘插洗。
“唰唰”声正响,家里的佣人探头探脑地走进亭子。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餐时间,仰头一看日头正旺,月宝兴致缺缺,跳下石凳。
“不玩了,不玩了!吃饭去!”
天宝撕掉了脸上的纸条,动作太快,疼得龇牙咧嘴。
“我也不玩了,叔叔帮我把牌拿回去!”
孩子胜负欲强,像他。
厉寒辞无奈低笑,喊了栏杆旁的另两个人。
“走,回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