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业绩，吵个架么。每个公司的销售部之间都会有的问题。李树对这些，从来不忤。等徐明准备去吃中午饭了，李树才想起来，昨天的工作成果，还没跟魏建国说呢。“方便的时候回我。”
李树跟客户打电话发信息都简单明了，有事儿直接说事儿。“李姐不打扑克了？”
内勤看着李树拎包关门，好奇的问。中午是难道的娱乐时间。“不了，着急出去。”
李树走到门口，回头看内勤，“唐经理说周末要一块儿吃饭，下午你没事儿的时候挨个儿打电话问问。”
“啊？谁花钱？”
内勤管钱是一把好手！“他张罗的，他花。反正我不出。”
李树掩嘴儿乐。“等我看见他，我就说听说他要请客。”
内勤也笑。李树开着车出去，走了很远，接到了唐亮的电话，“怎么走了呢？不打扑克了？”
“我这着急有事儿。”
李树不知道他这会儿还有什么事。“晚上回来不？”
唐亮接着问。“看吧，应该能回来。”
“那回来再说。你慢慢开吧。你那个车技也不行。”
唐亮还没说完就笑起来了。“行行！我这儿举着电话呢。”
李树也笑。李树到达新河工程部的时候，离工作时间还有一小会儿。李树在车里略微整理了下思路，就慢悠悠晃着往里面走了。园区里的景色有点江南小院，徽派建筑感觉。白墙灰瓦，小洞门，小桥石头，大葫芦。李树正溜号，脚底下踩了个小坑，身体一歪，跪在了地上。李树赶忙起来，低头看了看，裙子没事儿，只是两个膝盖磕破了，李树抽了张纸巾稍微蘸了蘸上面的沙子。“咝……”疼。李树疼的龇牙咧嘴。甩了甩腿，接着往工程部去了。“李工！您好！”
李树在工程部办公室的门口碰见了正往外走的李工，打了个招呼后，怕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从背包里掏出资料，举了举。“你又干什么来了？上次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们定完了。”
他的口气跟之前不一样了。“没关系，还有后一期么。”
李树笑了笑，“李工您这是要去哪儿？中午饭吃了没？”
“已经吃过了。”
他指了指李树的膝盖，“这怎么了？”
“您这园区景色太好了，我又是头一次，我光顾着看了。没留意，摔了下。”
李树尴尬的理了下自己的头发。“你这不是溜号，你是气血不足，脚底下没劲儿。”
他面无表情的鉴定着。“是么？我还以为是我运动的少呢。”
李树笑着搭话儿。“走吧，跟我走！你这个得吃红枣。”
李从兜里掏出个车钥匙，“我带你买点儿去。”
“好！”
李树也不知道怎么推，他说去就去吧，逛趟超市儿。两个人刚坐上工程部门口的小卧车，就见有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李工！您听我说完。”
李工没让他说完，就打开车门站了下去，“说什么？该说的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你那个东西质量不过关，我也没办法。行了，就这样吧，我这儿还有事。”
上车关门开车，完全没有再理会又拍了几下车窗的白衬衫男人。李树想，他说要去买枣，可能是因为要躲这个人。“李工，您请了饭没？我请您吃个中午饭啊？”
李树先开了口，打破了一车寂静。“吃过了！”
他淡淡的回答。买枣的地方，没有多远，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因为之前这个突如其来的白衬衫，李树觉得，他情绪不太好，自己还是闭上嘴少说话。“来两包，我平常买的那种。”
他先一步进了这个卖干货的小店，李树从包里摸了钱包，紧跟在后面。“多少钱。”
李树掏钱。“不用你给！”
他挡一下。“没事儿！我来请。”
李树笑眯眯的客气着。“我说要带你吃的。用你给钱干什么？你非要给我就不要了。”
他直接从兜里掏了卡，递给了店员。“一千二。直接刷了啊！”
店员在那边报了一下价格。李树在心里嫌弃了下这个数字，一包枣？这也太奢侈了吧？“李工，这个不好意思了吧，有点儿贵重了。”
上了车，李树从钱包里抽出来1200百块钱，递给了他。“干什么？我让你这儿刷卡来了？你拿着吧。这次我请你，下次你再请我。”
李工笑起来了。一中午了，李树才看见他的笑模样。“您这样，我才不好意思了。我以为超市里面那种金丝枣呢。”
李树笑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那个不行。糖太多了。吃这个。”
李工推了推李树，“你别给我。不然你下次就别来了。”
“那成，什么时候您有时间，给个机会让我请您吃饭。”
李树不客气了，也是因为这一包就600块的枣已经贵的让李树觉得肉疼了。李树在工程部门口下了车，没有跟进去，本来也是礼貌性的拜访第二次，这样看，效果还是挺好的了。李树上了自己车，迫不及待的打开这个“600块钱”擦了擦，尝了尝。“你别说，这个肉，好像真的比别的枣厚一些。”
李树一口气吃了五个。“我跟孙上玉吵了一架。”
徐明的电话打了进来。“怎么？他不认账？”
李树直接说。“不，他认账了，他说他没办法。”
徐明的声音愤愤。“一共几台？咱是按台算的吧？”
李树问道。“六台。”
“你把订货代理的名称发给我。下午我去趟生产。”
本来，李树也是要去对费比的。每个月必须进行的一个项目，外阜的主管每个月写个邮件说明一下，回总部开会的时候，把老板有异议的地方说明白就好了。本阜的不行，需要随叫随到！“京官儿难当！”
李树所在的公司，算得上本行业民营企业的第一梯队了，在本地更是数一数二的，是外资企业的有力竞争者。生产基地在郊区，占地十亩，生产车间六层楼，中间是两块绿地。这几年生态环境好了很多，李树曾经看见过一只小草鹰在中间绿地上抓老鼠。“老板等你一会儿了。”
去年才到公司任职的总经理助理黄娟，等在了三楼楼梯口。李树对这个戴眼镜的女人没有太好的印象，小小声儿的说话，皮笑肉不笑的对着任何人。“去客户那里了。”
李树笑着说，“黄姐，麻烦你把老板要看的数据给我打一份呗？”
“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黄娟搂着她，往老板办公室去了。门口敲了敲，“白总，李树来了。”
“进来！”
大老板在办公室里应了一声。“老板下午好！”
李树客气的点了点头，“让您等我怪不好意思的，中午先去了趟客户那里，本来想着顺路，我又是第二次见他，用不了太长时间。”
李树简单的解释了下。“没事儿！我们也用不了太长时间。”
大老板指了指办公室桌对面，“你坐吧。”
“好！”
李树把背包放在了椅子上，整理了下裙子。“你膝盖怎么了？”
大老板语调平和。“别提了！我去工程部办公室找他，头一次去他那，四处看了看，结果踩坑摔了。”
李树笑着说。“没买个药涂一下？”
“没，就破点儿皮。没事儿。”
李四把自己的工作日志从背包里掏了出来。“咱们简单对下数，你看看哪里有问题。”
大老板指了指摆在李树前面的A4纸。“我先看看哈。”
李树拿了起来。“喝咖啡？”
大老板转身走向书柜前面放着的咖啡机，“我记得你喝得惯黑咖啡，是吧？”
“是的。谢谢您！”
李树端起来大老板递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口，“借您光喝一回好豆子煮的。”
“你爱喝一会儿走的时候拎几包，我那儿有好些呢。”
大老板给自己的咖啡杯里放了点砂糖，“要糖不要？”
“我不来！这样挺好。”
李树摆了摆手。“你觉得，你那要不要加几个人？”
李树笑了笑，没说话。“是招两个，还是从外面调回来？”
大老板接着道。“老板，是我们业绩太差了嘛？”
李树决定从检讨自己开始说起。“不不，没有这个意思，第一，人员流动要有备用。第二，业绩不好的换换也行。”
大老板接着道。“之前，代理有个员工，我看着还挺好。前些天，他找到了我，想要个工作岗位。”
“我不认识他？”
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就是摆明了必须得要了。“你来公司之前他在。”
大老板拿出来了手机，翻了个短信号码，“就这个号，你记一下打给他碰一下时间吧。”
“好。”
也行，强行给自己加个人，费用就得加！李树在心里盘算着。“你看着用，他那个水平，不知道有没有比之前提高点儿，这小伙子挺会说话的。”
大老板把放在桌子上的老花镜戴了起来。“来吧，咱俩对这个，上半年的额度，除了自然销售，有谁的是盯项目成功的？”
大老板把目光放在了A4纸上，用手点了点。“老板，是这样……”整个汇报过程跟每一次一样，费比高的地方解释得通就可以。李树从工厂出来，第一时间就给老板给的号码打了电话，“曹飞？我是李树，白总把你的电话给我的。”
“你看，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到办公室来一趟？你知道办公室在哪儿吧？”
李树很客气，反正都要来，高高兴兴的接进来！“有有！你几点有时间？”
对面的声音还挺好听。“十点好不好？”
李树看了下工作日志。“行！明天上午见。”
等李树回到办公室，天都已经黑了。“这么晚了还回来啊，就剩下楼上唐经理没走了。”
同事下了班，门口换成了打更大爷。“我有东西要拿，明天要用。”
李树笑着往里走。进了办公室，李树开了大灯，把维修工具找了出来，转身在内线电话那里给唐亮打了过去，“你下来么？”
“就来。”
“这是我今年工作配给我们的样品明细。你看看。如果不全，还可以提前申请。”
唐亮低着下颌，眼睛从眼镜上边儿看着李树。“知道了。”
李树接过表格，从上到下粗略看了下。“工厂用得多！”
“大电流的金额也高。”
唐亮强调了一下。“好！”
李树把表格放进了背包。“等你好消息。有机会就赚呗。”
唐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