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我也是。”申颜干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微风吹起她鬓间的碎发，申颜……不厚道地打了个喷嚏，然后站直了身子，“挺冷的，我还是回屋吧。”
魏世尧没说什么，跟着她站起来回屋。
申颜没问，等两个人都收拾好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又睁着眼睛百无聊赖。
“睡不着的话，我给你讲故事？”
清润的声音勾起了她之前不好的回忆，申颜打了个寒颤，蒙的闭上了眼睛，“睡觉！”
魏世尧似乎愣了一下，片刻后一声低笑响起，她默了一下，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
好在魏世尧只是笑了一下，就睡了。
申颜确实是失眠了，但顾忌着魏世尧忙了一天很累，她忍着没动，只闭着眼睛安安静静躺着。
半夜身侧的人翻了个身，手臂搭在了她的腰间，一下子把晕晕乎乎的她给刺激醒了。
她紧张的不敢动，颤动的眼睫毛却暴露了情绪。
好在他似乎只是夜里翻身，并不是醒了。
申颜抿抿唇，睁开眼睛试着把那只手拿下去，但他虽然睡着了，力气还算大，申颜推他就继续压。
来回弄了几次之后，申颜也放弃了。
她闭上眼睛，只当身上压了个猪蹄。
但没想到的是她刚闭上眼睛，身侧的人脑袋就移到了她脖子间，喷热匀长的呼吸洒在脖颈，申颜身子绷紧，一动也不敢动。
“魏世尧……”
她试着轻声喊他，但对方并没给她任何回忆。
想了想，申颜试着往外侧挪了挪，但没过多久，那道呼吸就又追了过来。
她微微侧过头，本想喊醒他，但只看到他眼睑下的青黑，她就心软了。
算了，他也很累了。
她一边紧张着酥酥痒痒的温热呼吸，一边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晚，她一直没能好好睡着，到了梦里也全是些羞耻的画面。
生物钟强迫醒来的时候，魏世尧早就起身了，申颜捂住了脸颊，她怎么能一点定力都没有呢！
愤愤咬牙，她认命地爬起来穿好衣服出去洗梳，碰到魏世尧的时候，她就不免想到昨晚两人那么近的距离，低着头尴尬地不敢看他。
魏世尧喊她她也没理。
吃完饭一家三口和魏世杰去城里，碍于有人在场，魏世尧也不好问出口，但总能感觉到一路上她都在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只要他靠近一点，她就会反应很大地跳开。
她这是在怕自己？
想到这个，魏世尧神色晦暗。
魏小宝叽叽喳喳了一路上，但没人理他，他就不再说话了。
一进城魏世杰就跟三人分开了，走到绣楼的时候，魏世尧停下脚步看申颜，眸子复杂，“我先去绣楼看账，等会儿再去酒楼。”
“哦哦，好。”申颜还是没敢看他，说完就拉着小宝跑了。
魏小宝好像看明白了什么，“娘怎么躲着爹呀？”
申颜快速地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大人的事情，你别管。”
“哦。”魏小宝应了声，没再问。
送魏小宝去书院之后，申颜才折回了酒楼。
酒楼好几天没做生意，今天刚开，也冷清的很。
而到了后厨，申颜才发现这冷清感并不只是生意，也是酒楼的人。
又有一些人不来了。
申颜拧了拧眉，直接去后院找了扈三娘。
“是来说种菜的事情的?你把单子给李掌柜，他会去安排的。”
扈三娘一见她就猜是这件事情，没等她开口就抢先说了。
申颜摇了摇头，“种菜的事先搁一搁，后厨的张、郭两位厨子没来，好像跑堂的小七也没来，他们……”
“他们不来了。”扈三娘语气淡淡的，脸色上也看不出来喜怒，“人走茶凉，没什么好留的。”
申颜张了张嘴，见她这幅样子，突然有了一种无力感。
是啊，人家要走，他们有什么好留的呢？
扈三娘看出来她的郁闷，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都说商人重利不重情，但其实那些人又何尝不是为了所谓的利才凑上来的?”
这世界上，锦绣添花的人永远比雪中送炭的人多。
申颜突然有些难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扈三娘没劝她，让她在屋里歇会，自己出去跟李掌柜忙案子的事情去了。
酒楼走了不少人，冷清了不少，厨子们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
一直到上午，才只来了三桌客人。
下午严郎中倒是过来了，见后厨不忙，就喊了申颜过去说话，“你们酒楼这是干不下去了?”
申颜看了他一眼，“那倒没有。”
“那你们这样，一副要做不下去的样子。”严郎中喝了口酒，挑着眉。
申颜尴尬地笑了一下，“这不是生意惨淡么？”
“做生意，哪有一直大火的时候?”严郎中慢悠悠喝了口酒，“要想做的长久，倒不如趁早钻研你们酒楼的特色打出去，也比在这里伤春悲秋的好。”
申颜笑了一下，“没想到严郎中一个郎中，说起做生意的事还头头是道的。”
严郎中放下酒杯，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做不下去郎中就要回去子承父业做生意的呢？”
申颜震惊着，好半会儿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开玩笑的。”严郎中哈哈笑了两声。
申颜张了张嘴，“这玩笑……挺好笑的。”
严郎中笑了一下，没再说话，只让申颜陪他坐着。
喝完了一壶酒，他就走了。
申颜回了后厨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魏世尧来了。
她想起昨晚的事情，红着耳朵假装忙碌。
不过好像魏世尧来并不是找她的，他找李掌柜和扈三娘的，今天他们得去一趟府衙，案子的事情。
申颜见三人要出门，就猜到是案子的事了，“扈姐姐，我也去。”
扈三娘笑着调侃她，“怎么，还怕姐姐我把你夫君给卖了?”
申颜脸颊一红，羞嗔了一声：“扈姐姐！”
扈三娘哈哈笑着，把她也给带上了。
四个人到府衙的时候，并没开堂审这个案子。
是个衙役跟扈三娘交接案情的，“王大强已经抓回来了，但是他不承认跟你们酒楼的菜商合作，当时你们除了付定金外，没留下旁的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