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扈三娘可没那么多的伤春悲秋，她直接抓住了重点。
刘大厨咬咬牙，“是客悦楼的！”
客悦楼里福生楼不远，以前没有福生楼的时候，大家都去客悦楼凑合吃，有钱的会绕远一点钱千喜楼吃。
但大部分都为了少走点路，选择近的地方。
但福生楼出现之后，因为申颜做的菜好吃，也因为两地风俗口味不一样，福生楼这阵子的生意就好了很多。
会有看不惯的酒楼找麻烦这点，扈三娘早就做好了准备。
但在听到刘大厨说客悦楼的时候，她几乎是立刻就反驳了，“不可能！”
她声音有些重，反应又大，一下子把衙役都吓到了。
申颜也看向她，“怎么了扈姐姐？”
“上回的中毒找茬就是客悦楼做的，”扈三娘冷下脸，“他们还没那么傻，短时间内用同样的招数来陷害我们！”
正常人的思维都是被发现了就躲一阵子时间，但刘大厨描述的情况不一样，所以扈三娘一下子就否定了。
衙役看向刘大厨，等着他的解释。
但刘大厨却被逼崩溃了，他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脑袋，“别问我了，求你们，别问了，真的就是我做的，把我带走吧！”
申颜拧着眉，下意识看向同为怀疑对象的武大厨，后者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了，勾起唇角温和一笑。
申颜冷漠地收回视线，“你想好了，你包庇的那个人，可未必是在为你好。”
刘大厨绝望地闭上眼睛，“嗯。”
一旁的衙役看不来申颜的不信，故作凶狠地威胁，“你可要想清楚啊，给人下毒的罪名可不轻，够你在府衙吃一壶的了。这府衙的刑具，可没几个能撑下来，全是犯人们留下的血迹……”
“到了大牢里，更是从白天到晚上不间断的喊冤，到时候你可别也跟着喊冤！”
不知道是不是他说话的语气太凶很，亦或是描述的情景让人绝望，刘大厨有些撑不住了，身子颤抖着。
申颜放柔了声音，“你为他包庇，他却逍遥自在，这样真的值得吗？”
“老刘，你快说啊！我们都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是啊，别人不了解你，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不是说你媳妇老来怀上了吗？你忍心让她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啊？”
“……”
刘大厨颓废地放松身子，声音又低又绝望，他指了指武大厨，“是他，都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众人齐刷刷看向武大厨，皆是觉得不可思议。
酒楼里出了两个叛徒，还都是自己人！
申颜却是猜到了一些，但她想不明白的是，武大厨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有人比她更早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武大厨没想到刘大厨会在最后关头把他卖了，他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强装镇定，“我哪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刘大厨，咱俩无冤无仇的，你自己做的事还想拉我下水不成？”
刘大厨怕别人不信他，拔高了声音，“你还装？！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你，但给菜上下泻药可是你的主意！是你说泻药不会致死，闹不出人命我才做的！”
“你胡说！”两人面红耳赤地争着。
衙役听的耳朵都快炸了，沉着脸戾喝了一声，“都住嘴！”
申颜垂下眸子，“武大厨既然口口声声说不是自己做的，那为什么一直在抖呢？”
发抖是人情绪到了极致才会有的动作，有的人会因为伤心，有的人是生气，有的人是激动，也有的人是害怕。
而很明显，武大厨是最后一个。
扈三娘冷了脸，“我自认对你们两个都不薄，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给菜上下药，是多么愚蠢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举动？！
武大厨见瞒不下去，索性红着眼破罐子破摔。
“就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她一个小黄毛丫头一来就能做大厨，还研发了那么多道菜，不把她除掉，我们以后在酒楼还怎么有出头之日？”
“没出来之前，我才是我们之间厨艺做好的！可她凭什么那么游刃有余？！”
武大厨越说越激动，最后腥红着眼眶还想冲上来，但被衙役拦下了。
申颜没想到这件事还能牵扯出自己来，她愣在原地。
是扈三娘开得口，“我妹子在我的酒楼里做事，自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说吧人家做的好吃，百姓们爱吃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每个月的工钱我少你了？”
衙役见情况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就让没事的厨子出去了。
武大厨还在给自己找理由，但没人会听了，他跟孙大厨两人都被衙役带走了。
扈三娘皱着脸跟李掌柜去处理烂摊子，申颜回到了后厨。
许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大厨们的兴致都不怎么高了。
申颜也不知道如何劝他们，只叹了口气。
严郎中悄悄凑到了后厨门口，看见申颜这样，哼了哼鼻子。
因为离得近，申颜听到了，她猛然回头，对上严郎中看好戏的眸子。
“我说，怎么好像每次见你这丫头都被人诬陷啊？”
申颜耸了耸肩，“可能是因为太优秀招人嫉妒了吧。”
“哈哈哈哈，小丫头你可真有趣。”
申颜被他的情绪感染，也笑了笑，“严郎中最近可没少往酒楼跑啊。”
严郎中摸了摸鼻子，“这不是你做的太好吃了嘛！”
自从上回尝鲜之后，严郎中隔三差五地就要来吃一顿，跟申颜几人也混熟了。
“小丫头，我看你最近招的可都是坏运，还是去寺庙求道福吧。”严郎中煞有介事地样子让申颜有些忍俊不禁。
“严郎中什么时候也做这江湖术士算命的本事了？”
严郎中假意瞪了他一眼，也没真生气，只笑骂了一句：“小丫头！”
申颜摸了摸鼻子。
严郎中出来的时间够长了，没跟她说几句就离开了。
而酒楼因为连续两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生意自然也受了影响，下午的时候扈三娘干脆给大家放了半天假。
因为还要接小宝放学，申颜就没回家，摸了摸荷包里的五两银子，她开始在城里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