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蝗神是谣言!(1 / 1)

面对李世民的发问,有人眉头紧锁,陷入急思;有人犹豫不决,欲言又止。  长孙无忌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说道:“蝗灾虽然微小,只需落脚便能踩死。可数目以亿万为计,铺天盖地之时,便是天灾。”

“即便是秦皇汉武明君在世,良臣贤士众多,也恐怕难以灭除蝗灾。”

房玄龄附议道:“臣以为唯有等入秋,天气转冷,霜冻过后,蝗虫自然会被冻死。”

在古代大规模的蝗虫成灾,朝廷能做的非常有限,大多时候都是放粮救灾,等天气转凉,蝗虫冬眠产卵,蝗灾才会结束。  所以俗语叫做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蝗虫属于蚂蚱的一部分)  “等入秋?”

李世民叹了口气:“现在还是五月初,距离入秋还有五个多月,那这么长的时间,百姓应该怎么办呢?”

除了动用国库救灾,那还有什么办法?众人心中腹诽。  只是这么大灾难,耗费极为巨大,搞不好今年又是节衣缩食的一年。  李世民扫过众人一眼,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模拟器,难不成要靠模拟器来解决蝗灾的问题?  只是不知道模拟要花费多少国力值,要知道灾难发生容易,要想救灾却是难上加难。  正当他思索之余,目光一瞥,缺见魏征欲言又止,随即问道:“爱卿可是有和话说?”

魏征出列,躬身行礼道:“臣以为可以询问燕王殿下。”

“询问燕王?这燕王能有办法么?”

长孙无忌一愣,眉头微皱。“虽然燕王的发明多且神奇,但面对这种天灾,能有办法么?”

“是啊!这自然之伟力,岂是人力所能匹敌?”

众人有所怀疑也很正常,毕竟自己这些人都没办法,李祐能有办法么?  魏征也不是很确定,不然也不会犹豫个半天没敢提出来,只等李世民发问这才言明。  “臣满朝文武皆没有办法,觉得燕王殿下聪慧非寻常人,说不定会有办法,更何况问一问也没什么关系。”

听魏征这么说,几人小声的商议了起来。  “也是,问一下也无伤大雅,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

“确实,毕竟满朝文武皆没有办法,他说不定真能想出办法。”

众人商议着,言辞间多是支持魏征的想法,毕竟问一下也不会损失什么,要是真有办法的话,那可就挣大了。  李世民微微颔首,刚才被怼的头脑发昏,一时没想起来问李祐。  他隐隐有些期待起来:“朕这便派人去询问!”

魏征以及众人行礼道:“陛下圣明。”

李世民摆了摆手,转身对着宦官低语了一番,宦官仔细倾听,完后,行了一礼,带着命令出了偏殿。  “走,回大殿,朕要当众宣布安抚使之事。”

顺带敲打一番世家以及孔家,李世民眼露厉色,想起这事就窝心,什么灾难都怪在朕的头上,让朕背锅,实在是不爽。  可他不爽归不爽,还真没有太大办法。  一来,天人感应,让皇帝背锅这虽然不友好,但却极大地维护了统治,最大的受益者还是李世民,因此他是不可能推翻整个天人感应的学说。  二来,而且这个天人感应学说,极少有其他能够解释灾难的学说,想变都没得变。  不过,敲打世家还是可以,不敲打一番,让世家借机怼到了脸上,那威严和脸面往哪里放,可如何敲打呢?  李世民眉头紧锁,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身旁的内侍说了一番话。  内侍先是一惊,面露惊讶之色,拱手行礼道:“是!”

说罢,他直奔御膳房的方向。  不多时,李世民领着一众人来到大殿,文武百官早已经等候多时,内侍宫女也在殿外等候。  文武百官齐声行礼道:“臣等参见圣上!”

李世民威严道:“免礼,入座!”

得了李世民的命令,众人有序入席,门外的宫女端着食盒,走进大殿,将食物摆在大臣面前的桌子上。  今天的宴很朴素,没有酒肉,只有一碗饭和一碟菜。  但当众人看见这碟菜的时候,刚才还安静肃穆的大殿,顿时议论不止,再次闹腾了起来。  有大臣一脸疑惑的打量着:“这···这是什么菜!?”

有大臣皱眉说道:“这不是蝗虫么?这蝗虫能吃么??”

更有大臣谏言道:“圣上,这是不是弄错了,怎么端来了蝗虫啊!?”

文武百官争论不断,这说好的赐宴,吃午食,这端一碟蝗虫是几个意思,难不成今天吃蝗虫下饭?  大殿之中,只有李世民看着面前的食物笑而不语,这碟菜就是水煮的蝗虫。  在文武百官的目光下,李世民环顾四周,悲天悯人的说道。  “使者禀告朕,有六州百姓受蝗灾,每日所食皆是树木草根,甚至有的连树木草根都吃不上,只能冒死吃蝗虫。”

“朕身为天子,却不能庇护百姓,让百姓安居乐业,实在是愧疚难当。”

“自今日起,朕要克俭衣食,勤俭节约,一切从简,省下的钱皆用于赈济灾民!!  话音刚落,长孙无忌率先起身出列,高呼道:“陛下圣明,臣愿捐献三万石粮,聊表心意!”

程咬金附和道:“臣要捐两万石!”

秦琼也开口道:“臣要捐两万石。”

在长孙无忌的带领下,李世民的支持者积极踊跃的捐粮,捐钱。  看着长孙无忌等人这模样,王珪等人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要带头捐款的节奏。  有人低声问着崔仁师:“他们都捐了粮,咱们要不要捐?”

“捐!”

文武百官都捐钱,自己不能成为另类,捐是肯定要捐的,而且蝗虫摆在这里,不捐说不定李世民要让你尝尝这味道。  只是如何捐,捐多少呢?  世家可不愿意吃这个亏,没有好处的事才不会干。  崔仁师冷笑了一声,出列道:“臣愿捐献十年俸禄!”

此话一出,朝堂为之一静,李世民等人眉头紧皱。  十年俸禄,听时间觉得很多,但实际上国公和皇子的俸禄一样也只有八十一贯,十年也才八百一十贯,这么点的钱能干啥啊!?  李世民知道他们心中不愿,可没办法强求,这本就是自愿的,总不能直接说你世家钱多,要多捐一些。  而且也不是所有的官员都是世家的人,也有拿着俸禄和奖赏生存的小官小吏。  不过他对此早有预料:“国公当真是仁义天下闻名,竟然愿意拿出十年俸禄,这没了俸禄,国公怕是要露宿街头,餐风饮露。”

他故作悲色道:“朕···怎能忍心让爱卿落得如此境地,哎···千错万错,皆是蝗灾的过,朕恨不得食虫解恨。”

他露出愤恨之色,竟然真的夹起了蝗虫道:“民以谷为命,而汝食之,宁食吾之肺肠!!”

说罢,他张口便将蝗虫放进了嘴里,咀嚼了起来。  文武百官大惊失色,赶忙劝阻。  “圣上,万万不可啊!”

“圣上,这蝗虫吃不得啊!”

“是啊,圣上这吃蝗虫恐有性命之忧!”

“这恐怕会触怒蝗神,圣上三思啊!”

李世民没有理会群臣的劝阻,直接咽了下去。  见李世民居然真的将蝗虫给吃了,群臣发出一阵惊呼声。  崔仁师等人脸色很难看,还以为李世民做个样子,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这下不出血是过来不了这一关了。  李世民抬头看向了群臣,目光落在了孔颖达,崔仁师等人的身上,面色不善说道。  “尔等说朕德行有缺,朕同百姓同甘共苦,共食蝗虫,以做表率,敢问朕德行良否!?”

面对李世民骤然发难,崔仁师等人脸色极其难看,回答不上来。  皇帝都吃蝗虫了,那德行还能有缺?  可说李世民仁德,这不是推翻自己之前的话,这除了打脸,更是欺君之罪?  见众人一言不发,李世民继续说道:“尔等还说蝗虫是上天降灾,蝗神发怒,灭之有伤天和,而今朕亲口吃下,怎不见疾病缠身?怎么不见蝗神发怒?”

李世民越说越激动,声音在大殿中回响。  “尔等口口声声说朕德行有缺,致使天降蝗灾。看看你们自己,坐视蝗虫食谷苗,致使秋收无栗,这可是人事?”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崔仁师等人哪能不明白,这话里的说的就是自己。  面对李世民的质问,而崔仁师等人心中腹诽,没人敢站出来回答,皆低着头目光看着地砖,做鸵鸟状。  “既然尔等捐了十年俸禄,那便有宫中御膳房供给,一切从简。”

李世民目光凌厉的落在了崔仁师的身上:“爱卿?请!”

群臣面面相觑,目光落在了崔仁师身上,这真的要他真要吃蝗虫,而且一切从简的意思,难道是接下来十年都要吃蝗虫活命??  崔仁师额头冒汗,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发抖,脑中急思了起来,这下被抓道话柄了,早知道多捐一点。  现在轮到他被道德绑架了,可这玩意真的能吃么,史书记载这蝗虫可是会死人的!  他咽了一口口水,感觉有些恶心,但一想到李世民也吃了之后也没什么问题,想来应该是不会死人的。  他手微微颤,夹起了一只蝗虫,放进了嘴里。  这柔软的肉质,特别的纹理,在口中还有爆浆的感觉,吃虫子的时候这不能联想,越想越恶心,越联想越想吐。  他胡乱的咀嚼了两口,还没尝到味就咽了下去,脸色当时就铁青,赶忙起身认怂,这不认怂还得吃十年,这哪能受得了?  (进化心理学表明,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原因是祖先们对大自然的适应性,并且通过基因传达给了后代,让他们具备了这种“天性”,人会对虫子,蛇等动物感到恐惧和恶心,是因为这虫子代表着不洁,疾病或者危险,有人能够克服,而有的人则无法克服,这是很正常的。)  他义正言辞的说道:“圣上所言,如雷贯耳,发人深省。臣真是愧对圣人,愧对百姓,臣愿尽绵薄之力······臣要捐五万石粮。”

崔仁师认怂的这么快,王珪等人面面相觑,看来这玩意看来绝对是难吃到了极点,还是早点捐钱,以免李世民让自己吃,于是乎一众人纷纷出列行礼捐款。  “臣愿尽绵薄之力,捐粮五万石···”  “臣愿尽绵薄之力,捐粮五万石···”  李世民看着顿时改口的世家,不由的冷笑了着摇了摇头,这群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让朕敲打才捐钱。  看见李世民摇头,崔仁师等人本就在滴血,此刻更是感觉不妙,难道李世民还不满意??  却听李世民淡淡的说道:“这蝗虫,看似狰狞恶性,但实则味道不错,众爱卿可尝尝。”

王珪等人蒙了,不是捐了钱么,怎么还要吃,这是几个意思??  而长孙无忌,程咬金等人虽然同样觉得恶心,但听到李世民发话二话不说,直接行动支持。  在其余人惊恐的眼神中,他们伸出了筷子夹住蝗虫放进了嘴里。  程咬金一边咀嚼一边说道:“这味道,有点鲜咸,真的还不错!”

秦琼说道:“肉质松软,像是鸡肉味,尝起来也不差。”

长孙无忌皱眉道:“这蝗虫虽然是天灾,可煮熟后竟也能食用,看来史书记载也不全是对的。”

见此情形,群臣恶心感消除了不少,有胆大的已经伸出了筷子夹起了蝗虫,强压这恶心感,放进嘴里闭眼咀嚼。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水煮的蝗虫味道并不差,众人皆有些不敢相信。  而世家等人自小锦衣玉食,哪里肯吃这个,致使假装吃,乘机藏在了袖子里。  李世民看得一清二楚,但也没有强求,毕竟他们已经捐了不少钱。  事实上,蝗虫蛋白质很高,味道其实不差,不然也不会成为特色菜,再加上是御厨煮的,味道其实不差,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克服和战胜自身的这种天性。  “圣上圣明!”

见文武百官都尝过之后,李世民这才满意道:“来人,拟旨!”

门下省侍中上前道:“圣上有旨。”

群臣立刻肃静,拜伏听旨。  “天降蝗灾,生灵涂炭,臣言修德便可消灾解难,坐视蝗虫食谷苗,这怎能消灾?”

“蝗虫为害,致使生灵涂炭,上天有好生之德,这般虫害怎能是神灵,怎配受人祭祀?”

“朕今日亲尝蝗虫,不见疾病,未听神言,以断定此乃谣言,今另房玄龄为安抚使,巡查,督查,赈济六州之地,各州县需全力配合···”  “此旨昭告天下。”

朝堂寂静了片刻,随后齐声说道:“陛下圣明!!”

赈灾这件事,大臣没什么意见,按照以往的惯例,就行了。  只是对于灭蝗这件事反对的人很多,有天人感应,也有迷信思想,导致朝廷鼎沸,民心不安。  再加上世家以此为突破口,企图打压李世民的威望,想从中获利,以至于灭蝗讨论了一整天。  只是今天李世民亲自吃蝗虫,直接将蝗神这事定性为谣言,既没有推翻天人感应,同时也消除了迷信。  至于具体的效果如何,谁也不知道。  但有了李世民带头,至少不在百姓不会将蝗神纳入祭拜,不会坐视自家的谷苗被吃还坐视不理。  除此外,李世民带头筹钱,顺带还从世家身上敲出了一笔赈灾款,也能够顺理成章的执行两项命令,只是灭蝗···  李世民眉头紧锁,哎···希望这逆子有好办法,不然今年恐怕收成更少,国库怕是又要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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