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御书房中,熬了一夜的李世民朕来回踱步,心中有些焦急,这阴弘智怎么还没来? 又等了片刻。 听见宦官脚步声传来,李世民松了口气。 宦官施礼道:“圣上,阴大夫(光禄大夫,文散官)前来觐见。”
“快,快传!”
李世民松了口气,总算是等到了。 “是!”
宦官施礼道。 阴弘智赶忙走进,施礼道:“臣参见圣上。”
李世民正了正脸色,问道:“免礼,爱卿这么早来此,不知所谓何事?”
阴弘智起身说道:“臣昨日吃火锅,偶的灵感,得到一制盐法,欲献给圣上!”
一旁的宦官呈上了阴弘智润笔了一晚上的制盐法。 虽然李世民早已经知道了,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问道:“你试过没有?”
阴弘智沉吟了片刻,昨天顶多是原理演示,真正的大规模的蒸发试验那还真没有。 “昨晚臣虽然没试过,但燕王直言此法可行。”
虽然国力模拟器已经清楚的告诉了李世民这方法是有用的,但必要的过程还是不能少的,不然空口无凭,文武百官不会相信的。 李世民沉吟了片刻说道:“事关重大,朕要亲自验证一番,爱卿觉得如何?”
“圣上英明。”
阴弘智松了口气,这提着一晚上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李世民刚想发布命令,让工部挖盐田,但门外传来宦官的声音:“圣上,暗卫紧急求见。”
暗卫怎么这个时候求见,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李世民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打发了阴弘智道:“爱卿先行去工部,朕随后就到,待会同朕一同验证这制盐之法。”
“是!”
阴弘智领命,宦官和阴弘智缓步退出了御书房。 暗卫一走进御书房,赶忙低头,施礼道。 “启禀圣上,那十五名寒门学子皆发生了意外,有的是大火,有的是坠楼,还有的是溺水。”
李世民闻言一愣,喃喃道:“他们的怎么会这么快?”
说着他皱起了眉头,连忙问道:“那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
暗卫连忙低头道:“尸首被烧的面目全非,其余的文书全都被销毁了,没有任何线索。”
虽然李世民对这个结果有预料,但难免有些失望道:“那就是一无所获了?”
暗卫赶忙施礼道:“臣办事不利,还请圣上责罚!”
李世民面色不善,仔细的思索了起来。 自己的命令还没发出去,这世家就有了动作,当暗卫赶到时,那世家的人就已经抹除了痕迹,这世家的动作竟然比朕的还快?! 这有问题啊! 自己可是派人跟在李祐身边才知道的啊! 他们怎么可能比自己还快? 除非··· 李世民不禁大胆的想,除非世家的人在王府里也有人,所以一听到塞人被李祐识破,就果断的选择了抹除痕迹? 想到这,李世民面露阴沉。 要知道燕王府是在宫里一处偏殿改的,这些人既然能派人进入燕王府,那岂不是也能派人进入朕的寝宫? 一想到这,李世民感觉不寒而栗。 这世家果然是贼心不死,竟然把人都派到宫里来了! 那李祐的制盐方法岂不是也被这些人给知道了? 这既然李世民既担忧又愤怒,担忧的是自己的安危,愤怒的是这些世家的野心。 他怒气十足,一拍桌子道:“继续查,挖地三尺也要查出点线索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是!”
暗卫刚离去,又听李世民说道:“等等,再多派些人好好的保护那阴府。”
“是!”
“下去吧!”
李世民摆了摆手,看着暗卫渐行渐远的背景松了口气。 压下怒意之后,李世民转身匆匆的离开了御书房,来到了工部制盐的地方。 这里炊烟不断,工人们有正在烧柴的,有忙着砸石盐矿的,也有忙着添水的,真是忙的不可开交。 李世民一来到工部,就见工部的李靖,阴弘智,太子等人连忙施礼道。 “臣参见圣上!”
“儿臣参见圣上。”
“嗯,免礼!”
李世民说罢,直接打发了道:“太子,李靖,为何愣在此地?路修好了么?”
两人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阴弘智,哪能不知道李世民话里的意思,这是想抛开自己和阴弘智做点别的事呀! 虽然心中好奇,但李靖十分守规矩,当即说道:“臣刚想去修路,恰巧遇上了圣上,特来看望。”
“既然没什么事,那就抓紧修路,这路还长这呢!”
李世民打发到。 “儿臣告退!”
李承乾虽然有些好奇,但李世民都打发了,他觉得还是不要触这个眉头。 “臣告退。”
李靖也施礼告退。 等两人离去,李世民的目光落在了阴弘智的脸上。 只见阴弘智的脸色差到了极点,脸色有些焦急的对着李世民行礼道:“启禀圣上,臣有要事禀告。”
“何事?”
李世民眉头紧皱问道。 “刚才仆人来报,臣家中失火,烧死了几个门客,还请圣上为臣做主。”
听到家中着火,阴弘智当即感到不对劲。 冬天天干物燥,容易失火,可却偏偏是我家··· 这也就算了,可烧死的还是都是门客? 如果只是烧死一两个也还说的过去,可二十个门客,全部在下半夜的时候突发意外,不是被淹死,就是直接失踪。 这也太巧了! 这其中要是没问题,那就有鬼了。 回想起昨晚李祐提醒,阴弘智一阵后怕,这才想让李世民帮忙。 “···” 李世民嘴角抽了抽,心中无奈。 做主是不可能了,总不能叫朕调查朕自己吧,顶多给个补偿。 “咳,这种重要关头,烧死几个人,此事有些蹊跷,朕会派人调查,一定会给爱卿一个交代。”
听着李世民的保证,阴弘智有些安心道:“臣万谢圣上!”
李世民轻咳一声,命令道:“现在随朕制盐去。”
“是!”
两人看着制盐法,却被第一步给难住了。 因为日晒盐的方法是滩涂筑坝,然后围成田,然后夜晚涨潮,海水灌溉进入盐田。 等到白天海水退朝,就在盐田的海水被不断蒸发晒干,盐自然就出来了。 理想情况下,每天夕阳西下的时候就能收获了。 不理想的情况,那只能提坝的高度,不让海水灌入,延长盐田晒的时间。 但眼下这两种情况都不行。 因为长安处于内陆,距离海边几千里,而且长安有的大多是石盐矿(陕西的石盐矿是全国第一)。 两人对视一眼,貌似这没法满足日晒盐的条件啊! 明白过来后,阴弘智急的额头冒汗,心中叫苦连天,光想着制盐,但没考虑因地制宜,这下惨了。 而李世民则长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恨不得马上将这逆子叫过来,但考虑到这发明应该是阴弘智的,也只得继续装作不知道。 阴弘智见李世民又是叹气又是无奈的表情,大惊失色。 他绞尽脑汁,回想起李祐的话,赶忙说道:“臣记得···咳,臣知道这盐有一个特性,那就是能够溶解在水中。”
说吧,他松了口气,眼神瞥向李世民。 “只要用水泥砌一个不漏水的盐田,然后将水和石盐矿放进去,水能够溶解石盐矿中的盐,然后清出矿石和泥土,制得卤水,等太阳蒸发卤水就能得盐!”
李世民则是连连点头,这个原理他也知道,举一反三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但还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水泥这玩意并不不防水,真用水泥池去修盐田,那卤水不得漏光? 李世民一拍额头,忽然记起,这逆子好像用瓷砖修过晾晒池,当时好像是用来造纸的! 他当时觉得瓷砖太过奢侈,就没将瓷砖这玩意制造出来,但现在看来,这东西有大用啊! 想到这,李世民眉头舒展开来:“爱卿所言,朕以为可行!”
听到这话,阴弘智松了口气。 “来人,传朕命令,用瓷土烧制一千块长宽一尺的四方瓷砖,在让工匠在这修一个长宽十步的池子···” 随着李世民的命令,这个制盐的工坊修建起了一个长宽都是十步的池子,里头全部贴上了瓷砖。 阴弘智看着光滑的瓷砖,有些不解道:“这未免太过奢侈了。”
“水泥不防水,需要贴上瓷砖。”
李世民解释道。 “那圣上可以烧制陶,陶更便宜而且也是防水的。”
阴弘智小心的提醒道。 李世民很是无语,心道你怎么不早说。 “这水泥修的盐田已经好了,至于能不能成,那只得等五天,等到水泥干透之后自然就见分晓了。”
“此事,你要保密,绝不能透露出去。”
李世民叮嘱道。 “是!”
阴弘智心神一凛,赶忙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