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暗含一层意思是:如果朝华宗不配合,那他们不得不往战场那边使劲。希望不要让无关紧要的私事变成不可救药的公事。 扈轻两手展开一压,厚厚的拜帖一缩又变回匣子,这拜帖相当有分量。这么厚的纸,魔族写字力气很大呀。 “宗主觉得他们什么意思?”
玉留涯:“说不准。魔族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以种族分。上次作乱的那个焕天,搞灭宗的大动作就是为了当上魔翼族的首领,可统领所有翼属的魔族。根据我们的消息,即便是魔翼族的首领,有些实力强横的翼族也不会完全听令。这次来投帖的,是琨暝鹰魔一族。这一族,非常有实力。”
扈轻:“他们跟焕天不是一伙?”
“说不准。毕竟我们的消息网不能渗透到魔族内部。只是我看他们行事有礼有节,不如趁机试探他们究竟有何目的。当然,会面地点就定在这里,你的安全绝对有保障。”
扈轻想了想:“那古坟场的事——” “瞒不住了。我来周旋。”
扈轻仍旧担心:“他们不会像在太仙宫搞鬼那样弄个传送阵进来内部攻破朝华宗吧?”
“哈哈,怎么可能,大型传送阵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布成的。”
玉留涯哈哈大笑。 笑完,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扈轻说:“咱们还是换个地点吧。万一有不对,咱跑了就是。找个地广人稀的地儿。”
玉留涯心里也打鼓,万一来人捣鼓出他们老祖宗的东西,防不胜防啊。 “行,我跟老祖商量商量,要有老祖坐镇。”
让人领扈轻去狄原峰头,他去请示老祖们的意见。 被喷了狗血淋头呢。 “你个没用的,几个区区魔族而已,他们敢深入颀野天,你就不敢在自家地盘见见他们?朝华宗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玉留涯是是是:“这不是怕魔族搞鬼,万一他们还有什么大型传送阵什么的——” “呵,如果来的是不怎么重要的人送死有可能。但来的是琨暝鹰魔一族的王。他们不敢。”
老祖轻蔑一笑:“留下一个王,并不难。他们,损失不起。他们的王,更不舍得死。”
吼他:“给我大大方方亮相,敢气短你就去后山思过吧!”
玉留涯:...宗主也要挨骂呀。 恳求:“老祖,到时候您们可一定盯紧了,尤其是扈轻,千千万万不能让她再被抢走了。”
“知道,啰嗦。”
扈轻来到狄原的岁火峰,立时感受到空气中活跃的火灵气,舒坦得浑身毛孔都张开了,开炉的心熊熊燃烧。 春冽三人已经在扈暖的洞府找好各自房间,扈琢带着小孩子一起住。 扈轻看到扈暖的洞府,简直气笑,这是客居的院子吗?啊?这简直就是个大宅院。屋舍整齐错落,有花有树假山瀑布,还有漂亮的围墙,哦,大门倒是常敞。 她没进屋看,直接去看萧讴的。萧讴的洞府在旁边,比扈暖的可小多了。 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是喧宾夺主啊。 她家小崽子还真是不客气。 扈轻转头进了扈暖的院子,先去看小孩子。 小孩子乖乖巧巧,坐在矮凳子上看着扈琢忙碌,小脑袋追着扈琢的身影扭来扭去,柔软的发丝笔直的垂着。扈轻想,其实打扮成女孩子会更可爱吧。 拖了张凳子坐在他旁边,揉,发丝浓密又软又凉,小孩子抬头看她,不反抗。 哎呀,怎么乖乖的小朋友都是别人家的呢? 扈轻露出阿姨笑:“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孩子定定看她半天,在扈轻怀疑他是不是不会说话的时候,开口了:“他不要我了。”
声音很轻,很弱。 听得扈轻心一揪,立即做气愤状:“那是他的不是。阿姨这就把他抓来给你认错。”
小孩子轻轻摇头:“他不要我了。”
他不要我,抓来也不会要我了。 扈轻叹口气,将他揽在怀里:“大人有太多的不得已。你伤心你被放弃,他也伤心他无能。以后我会带你去看他的。”
小孩子在她怀里摇头:“不,他会害怕,他们会害怕。”
扈轻心中复杂,其实她也说不准老姜送出儿子会不会在心里松一口气,她更不能问老姜的老婆孩子们对这个孩子的态度,也或者,老姜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真实生活状况。 半妖,并不是受欢迎的存在。 扈轻抓抓他的头发:“没关系,这个世上,总会有与你缘分深厚的人,总会有人爱你。咱们好好的生活,自己更要爱自己。来,阿姨给你换身漂亮衣裳,再帮你梳头发。”
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子说:“不知道了。”
难过。 爹娘都不要他,他还有名字吗? 扈琢一直听着呢,见此就说:“姐,你给他取个名呗,随我姓好了。”
扈轻白眼:“那还不是随我姓?遇着一个就给人家改姓,我还真是嚣张跋扈。”
扈琢就笑:“我可喜欢我的名字。”
扈轻拍拍手:“你姓玉吧。”
扈琢:“这个姓好,跟我的名字顺下来了。”
扈轻:“那就叫玉子吧。”
扈琢嘴里念叨两遍:“挺上口的。”
虽然有点怪。 扈轻拉着小手:“先玉子的叫着吧,我不太会取名。”
绢布:呵。 “玉子。”
扈轻对小孩叫了声。 两秒钟,小孩点了头,以后他就是玉子了。 扈轻开开心心的拿衣裳给他换,才发现他没带行李,包袱没有,储物法器也没有,只有穿着衣裳的一个人。 老姜他是什么意思?丢弃小狗吗?等着吧,下次见面看她不好好臊臊他。 殊不知姜家大院里,几个孩子凑在一起围着一个穿了黑绳的戒子看。 “爹肯定放了很多好东西在里头,爹就偏心小幺。”
“可爹把他送走了,以后都不回来了,爹是不喜欢小幺吧。”
“咱们趁爹不注意拿了这个,爹知道会打死咱们的吧。”
“哼,是他送咱的。我们明明问了他送不送给咱,他没说话,那就是答应了。”
“他会不会跟爹告状?”
一群小孩惴惴起来,最后决定把戒子藏起来,看爹生不生气,如果不生气,以后再拿出来分里头的东西。 而只穿走一身衣裳的玉子,已经焕然一新出现在人前,除了——他穿的是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