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婵一个人在冷宫忙得热火朝天。
无他,最近虽然没怎么用芯片,但奈何芯片的等级现在属实过低,用了没几次就又要休眠。
她又没有纸笔,只能将繁琐的数据一边默记了,一边手上不停的工作着。
不知不觉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她将偏殿中的箱子一个一个分别摆放。
以防急用的时候自己分不清楚。
做完这一切,天就已经完全黑了。
季云婵回到正殿,将烛台点亮了,就又听到院中宫门又是“吱呀”一声。
她心中一沉,不会又是苏衍那个混蛋来了吧?
她微微皱起眉头,也不知道这苏衍到底抽了什么疯。
自她嫁到东境以来就一直对她带搭不理的,如今却像个狗皮膏药一般,甩也甩不开。
正在忐忑之际,一抹粉红映入眼帘,身姿婀娜,容颜俏丽,杏目微挑,不是季云锦是谁?
季云婵叹了口气,你就和苏衍在东宫好好做一对狗男女不行吗?
怎么整天就想着来轮番招惹她呢?
季云锦走进房间,先扫视了一圈屋内的环境,随即满意的笑了笑:
“冷宫的环境真是不错啊,姐姐也适应得很好,看来真是天生住冷宫的料!”
季云婵不想和她纠缠,淡淡的说道:
"我累了,有屁快放。"
季云锦脸色微变,眼中怒意闪过:
"季云婵,你以为你现在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
说罢向前几步,扬起手掌就要打下去,却在半空中被季云婵抓住。
“啪!”季云婵毫不客气,反手打了她耳光。
抓着她的手用力一推,季云锦后退了几步没有站稳,直接摔倒在地。
“啊!”
“没完了是吧?!”
“季云婵!我跟你拼了!啊!”
季云锦蹭得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再次向季云婵扑了过来。
季云婵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间尽是不耐烦,她侧身一躲,季云锦扑了个空。
这次她撞在桌角上,顿时痛得呲牙咧嘴。
季云婵冷笑一声:“你特意大半夜过来找打是吗?”
季云锦回首恶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道:
“我来这!是为了送你呀!?姐姐。”
说罢她拍拍身上的尘土,起身娇喝一声:
“还不快进来?!”
几个宫人鱼贯而入,其中一个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水。
季云锦的眉间添了一丝窃喜,嘴角勾起的笑容癫狂又得意。
她依然紧紧地盯着季云婵,想在她脸上找出一丝惊恐。
看她跪地向她求饶,就像她经常做的那样,卑微如尘垢粃糠。
可季云婵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静若秋泓的双眸中甚至看不到一丝波动。
季云锦心中怒气更盛,她面色狰狞,向着那几个丫鬟尖声喝道:
“都愣着干什么?!想死吗?!太子的话不听了?!今晚这碗药,她不喝,就给你们喝!”
几个宫人闻言颤栗着互相对视一眼,一拥而上,将季云婵按跪在地。
季云锦满意地上前捏起她的下巴。
“你真的是该死。”
季云婵被迫仰着脸与她对视,眼底却满是戏谑,直直地刺向季云锦的心窝。
良久,季云婵垂下眼睫,眸色微闪,似是叹息般地问道:
“季云锦,为什么?”
季云锦惊讶地睁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她睁大眼睛凑近她的脸。
“不会吧?季云婵!你不懂吗?!你不懂我为什么恨你,为什么想这样置你于死地吗?!”
她直起身,放肆又癫狂地笑声在空荡的冷宫中久久回荡。
“你昨天不是说了吗?你为嫡我为庶!可是凭什么?!
就因为我的母亲是个永远扶不正的妾?!所以你为云我为泥?!
你被人高高捧着,像个易碎的瓷器,我却只能在高朋宴客之时,连踏出院子的资格都没有?!
我是季家家规的污点,这一生连你的鞋上的泥点都不如!”
季云婵痛心疾首地摇摇头:
“可正是因为这点,我心疼你,从小到大,我有什么东西没有分给你?”
季云锦倏然睁大眼睛,冷笑着:
“是啊!你分给我,是为了提醒我,有多少好东西我没有资格得到,我不配!
你什么都愿意分给我,那为什么苏衍就不能分给我?你现在说起这些,是想让我念在过去,对你手下留情,对吗?!
季云婵,这次你死定了!我不会永远都输给你的!
你给我记住,我跟你一样都是季家的女儿!
你能获得的荣耀尊贵,我一样可以得到!”
季云婵的神色恢复了平静,她偏过头不再看她,语气淡漠: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记住,我给过你机会了。”
季云锦冷笑一声:
“机会?你还有什么机会给我?!这次我要亲眼看着你死!动手!”
两个宫人过来掰住季云婵的头,将那碗毒药尽数灌进她的嘴里。
一直反制在背后的胳膊被松开了,毒药穿肠过,辛辣又烧灼。
季云婵痛苦地伏在地上,干呕了两声,头深深埋在臂弯里,很快就没了动静。
季云锦双目血红,嘴唇颤抖,一张脸扭曲得极为难看,只觉心中畅快不已。
宫人们低低垂着头离开了,季云锦在原地站了片刻,最后蹲在季云婵的身边。
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
“姐姐,你夺走了太多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祖父祖母,伯父小叔,如果没有你,这些人就不会只在意你,你那么喜欢分享,如今,就将你拥有的一切都给我吧!”
说罢起身抬脚离去。
走出殿门,她看着门口几个宫人冷冷道:
“明早你们送饭时,发现罪妇暴毙!这是太子的命令,懂了吗?”
几个宫人慌忙应道:“是!”
长信宫的宫门大开,这偏僻之地的片刻喧闹,并无人知晓。
如同深潭中有人投下一颗石子,涟漪片刻便又重归寂静。
夜色浓重,漆黑如墨,沉重云层压得整个皇宫潮湿而压抑。
寒凉袭来,一个身影匆匆掠进长信宫中,她走进正殿,看着完好无缺端坐在桌边的人后愣住了。
她眼底泛起雾气,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