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刚把茶水上来,潘明轩就带着一个美女来了。沈小船给大家作了介绍,我才知道这个美女原来是个作家,写小说的,名字叫邓妍婷。他们三个原来都是挺熟悉的。我在心里想:王婉婷是个大美女,邓妍婷也是个大美女,是不是名字带有“婷”的女子都应该是大美女?服务生给我们大家倒茶,潘明轩说:“不用,你把菜单放下,去忙吧,我们自己来。”
说着就给我们大家倒茶。我说:“谁说南粤本地没有美女呢?这位美女作家就是大美女啊!”
沈小船说:“邓妍婷绝对是大美女,我还给她写过几首爱情诗呢。但她不是南粤本地人,绝对不是。”
邓妍婷笑着说:“确实,我在南粤时间长了,被同化了,但我的祖籍确实不是南粤的。”
“沈大诗人又缺钱了?是不是又请美女吃饭请多了?把工资花光了。”
潘明轩一边给大家倒茶一边开玩笑。沈小船忽然一本正经地说:“哪有啊?就我那点工资,月月都是月光族。达龙呢,是我那年在浙江文学青年笔会上的同学,也是写诗的,尤其是对古诗很有研究。他这次来南粤打工,刚找了一份工作,还不错,但得一个月后才能发工资,他现在很困难,也没地方吃住。我这个月的工资都快要花完了,只剩下不到两百块钱了。今天呢,我就用这点钱请客,挑便宜的菜点啊。然后找你潘明轩借点钱,帮达龙渡过难关。这钱呢,随后我来还。”
潘明轩略显尴尬地说:“我这个月的情况也不好,我的工资被我妹妹借去了一大半,下月的工资还得半个月才发,我也只剩下不到六百块钱了,这样吧,我给三百。邓艳婷你也帮一点,能帮多少是多少。今天饭钱我请客。”
邓艳婷看了看大家,说:“你们都不容易,就不必太为难了。我的经济条件可能比你们都好一点儿。再说了沈大诗人的朋友就是我们大家的朋友嘛,理应帮忙的。这样吧,吃饭的钱就不用省了,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吃好喝好,我来请客。然后呢,我先拿一千出来帮忙,够不?”
沈小船开心地笑说:“够了够了,找个小一点出租屋,顶多也就两三百吧,其余的够一个月的生活没问题了。”
我说:“真是太感谢了啊!”
说话间,邓艳婷就从包里拿出了一千元递给了我。接钱的时候,我感觉我的手抖得厉害——这可是我来到人世间第一次摸到钱,而且是这么多的钱,这万能的人民币啊!邓艳婷可能感觉到了我手的抖动,安慰我说:“没事的,谁都会有难处,大家是朋友,帮个小忙是应该的。”
我知道我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想抹都抹不去。潘明轩打趣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你又不是英雄汉,何必在意呢!人在江湖走,困难都会有。”
我明白潘明轩的意思,他是在有意缓解我的心理压力。邓妍婷说:“让你们点菜,你们肯定会只想着为我省钱,还是我来点菜吧。也算是给我们的朋友达龙接风,大家吃好喝好!”
潘明轩说:“还是有钱好啊!”
沈小船说:“是啊,我们大家以后都要发财,都要成为有钱人!”
邓妍婷一边点菜一边说:“好啊,等你们都发财了再请我啊。”
沈小船拍着我的肩膀说:“那是肯定的。尤其是达龙,你可要记住我们的美女作家啊。我和潘明轩倒无所谓,我们两个也都是穷人,没能力帮到你,但你无论如何不能忘记邓妍婷啊,在你初来南粤最艰难的时候,是她伸出援手帮了你啊!”
是的,我应该记住这个大美女作家邓妍婷!也应该记住沈小船和潘明轩!虽然说,钱是邓妍婷支助的,但没有沈小船和潘明轩的关系,我又如何结识邓妍婷呢?是他们三个人的善良和友好购构织成的救助链菜解决了我的基本生活问题啊!我怎么会忘记呢?我怎么敢忘记呢?这可是我终生难忘的一条救助链啊!从红满堂川菜馆出来,大约已经是八点多了。潘明轩和邓妍婷先走,沈小船陪我在街上走几步。沈小船说:“这下好了,有了邓妍婷帮你的这钱,我就暂时不用替你操心了。你今晚先去找个旅馆住下,明天抽空去找个出租房,先安顿下来,然后好好工作,以后等我出车回来,有时间我们再聚。”
我点头答应。沈小船说:“我得去坐公交车了,你去找旅馆吧,应该不贵的,稍微偏一点的,几十块钱的都有。”
说完,他就挥挥手,朝着公交车站去了。我走在大街上准备去找旅馆。经过一家大商场门口时,却被那里的热闹吸引了。我想:进去看看吧,明天租了房,总归有些东西是需要购买的,看好了,明天就可以直接来买,不用浪费太多的时间嘛。也是手贱!走到商场门口时,我忽然想起来屁股兜里的钱,就掏出来数了数。其实,我不是在数钱,而是在享受钱我在手里的感觉!十张百元大钞捏在手里,心里觉得踏实极了!我把每张钱都摸了一遍,然后卷成一卷,又装进了屁股兜里。我就是这个时候看见那个黄卷毛的。黄卷毛是个看样子不到二十岁的小青年,他从我面经过,斜了我一眼就进去了。我发现他的头发是长卷发,黄色的,觉得挺好看,就在后面多看了一眼,然后也跟着进去了。我考虑到,明天首先应该购买的是床单、褥子和被子,就直奔专柜而去。在专卖柜前,我大概看了一下价格,都是很贵的,就离开了。离开时,我看见黄卷毛也在我的不远处溜达,以为他也是想购买这些用品。我走到一处买衣服的地方想看看衣服,忽然发现黄卷毛也来了,而且还在跟售货员问价钱。我觉得这里的衣服也很贵,就放弃了购买的念头。我下意识摸了摸屁股兜儿里的钱,觉得买不起这里的东西,就打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