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八姐在渡口集呆了五六年了。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虽然她不能认识渡口集每一个人,但是只要有名有姓,有根底的人,她基本上对这些人情况都有所了解。
在她印象中:南北一家还是一个口碑不错的好人家。
南北的父母,在渡口集行医了一辈子,最后都是为了治病救人才病逝的,在渡口集口碑不错。
南北,那也是苦命人一个。年少时,父母双亡,守孝三年。他与他小童养媳相依为命,自力更生,还饱读诗书,怎么着都算一个少年的榜样吧!
渡口集开门仪典,那是大场面大日子,她也很早就去了。
南北开门失败,她就在现场。拥半道之体,却因意识根基薄弱,驾驭不了道之力。凤八姐不能不为南北可惜遗憾。
但是,他家的小童养媳童涵不错,一样是半道之体之人,她就顺利开门了,而且被无涯宗收去了。
南北算运气不错,这又活过来了。
但是南北没有这个浪荡,泡青楼的好习惯呀。
难道心神受伤还没有好完全,看到童涵在无涯宗修道,而他却不能。这被刺激过度,心性变了,应该是这样的。
这女人同情心思一露头,那温柔就出现了。
她看着南北视死如归的模样,她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但是出于道义,凤八姐就动了那一丝恻隐之心。
但是,要凤八姐按捺住自己性子,语重心长地教育一下南北,她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义务。
凤八姐瞅着南北,就鄙夷地说道:“不痛快?那是你嫉妒了!你家媳妇儿在无崖山,这劳燕分飞了吧!不畅快了吧!书呆子,这里你不是你来的地方,你赶紧回去吧!”
南北听到凤八姐的话,他又不是傻子,瞬间就明白了凤八姐既往不咎的心思。但是南北又不是因为学做霸王不成,而来谋求脱身的。
他心里不由腹诽起来:“你是青楼主人,你是要钱不要命的人。你为什么要有同情心呢?”
凤八姐让人拿的草席还没有到,南北赶紧硬着头皮,就不动神色地哈出一口酒气,他故作勃然大怒的样子咆哮起来。
“你瞎说什么呢?童涵就是我童养媳,一万年都变不了。我是对你这里不满意,你别不服气!你看石炉后面,那诗词: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说得真好!我看这诗词就值三亩灵田!”
凤八姐的一副好心被当做了鱼肝肺,她如何不怒。
“三亩灵田?那卖给你可好!”
听到凤八姐的话,南北开始紧张起来,现在关键时候到了。
“好!当然好!这么一绝世妙词,却被人用香炉遮挡着,不能被人欣赏到,真是暴殄天物!”南北故作书生呆气,狂放地说道。
凤八姐本来就是在气头上,呛了一嘴。但是,她现在看到南北好似不作伪的样子,她又想歪了。
这块白玉石璧上的暧昧的诗词,的确是在不久前,一位狂放的客人在大厅里喝酒,喝了七天七夜后写的。
青楼里常常会有一些文人墨客醉酒后,诗性大,在墙壁上题字留言。
一般情况,作为青楼,是会保留这些比较好的文词的,但是这位客人的留言却不伦不类。
这位客人肯定不是一般的文人骚客,他没有用笔墨书写,而是用手指头写的。
这很有创意,可是他的字体龙飞凤舞,一般人都不认得。
而且他写的这诗词就是被人传诵的旧文,不是自创的文词。而且这抄袭的旧文竟然丢字错字,字义连读起来乱七八糟,这实在难以入目品读。
当初,凤八姐也偷偷地见到了这位客人,见他实力不逊。这一诗词被他用手指头写出来后,凤八姐虽然不满,但是她不好破坏行业规矩,客人留言毕竟是看得起你这个青楼。
其实,凤八姐还仔细揣摩了一番。
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位客人可能是得道的高人。
但凤八姐揣摩一番,丝毫无得。
一回想这位客人,就他那的样子,凤八姐实在想不出,与修道高人那点有相似之处。
至于这里是否留下了道之意境,凤八姐想都没有想。道之意境必须是道子才能留下的。
大汉国的道子稀少,但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道子怎么可能来到渡口集这个穷乡僻壤里来,而且进入的还是风月之地,他求什么呢?
在这位客人写完后哈哈大笑,龙行虎步的走出了青楼后,风八姐就作难了。
这诗词是这位狂放不羁的江湖豪客用手指头写的,擦又擦不掉。她是可以一掌将这块白玉石壁抹平,可是,这里依旧与大厅的内饰不协调起来。
这时,风八姐只好命人搬一个石炉来,暂且遮挡住这白玉石壁,等来日京城再运来一块一样的白玉石壁,就替换了它。
现在,身边这个书呆子,他竟然用三亩灵田去置换它。按道理,凤八姐这应该是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的。
可是,凤八姐想歪了!
“这是不是这个南北受到刺激过重,意识虽然恢复,但还有些疯癫。现在真的跟他换了三亩灵田,是不是有点乘人之危。如果落人口实,很有点不好。”
凤八姐心念至此,就戏虐地说道:“书呆子,你不会碍于面皮,以这个借口好走路吧?我不是说了你可以走吗?”
“小娘皮,读书人的事情,你知道什么?”南北顿时狂态毕露。
南北这也是起最后一击。
他生怕这个风八姐再次同情心泛滥,不给他置换这块白玉石壁了。
果然,这回凤八姐真的生气了。
其实,就是圣人,此时他也不能不生气。
“好个不识抬举的书呆子,有你哭的时候!”凤八姐一怒,青扭腰肢,“嗖”地的一声,就飘到秋千上,仿佛南北就是空气。
南北一看这凤八姐怒是怒了,却不提置换白玉石壁的事情。
此时再激将,那就过头了。
这显得他是志在必得的架势,这必然会引起风八姐的注意。
南北就一边踩着蚂蚁的脚步,脸上露出十分鄙夷神色,还微微带着一丝得色。
凤八姐虽然在秋千上,一上一下的。但是南北脸上的表情,她是看得一清二楚。
风八姐就不淡定了。
“什么意思?同情你,放你走,你还像一个大公鸡一样。还鄙夷?不给你一些疼彻心骨的教训,你还认为老子天下第一呢?”
想到此处,凤八姐喝道:“狼十一,跟着他去拿田契。”
“是!”一声干脆的声音从院内深处传来,同时,南北身边悄然无声地,就出现一个黑衣劲装打扮的汉子。
看到南北愣了一下,又瞬间变色后,接着就是十分茫然的样子,凤八姐心里稍稍舒坦了许多。
这黑衣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南北,示意道:“走吧!”
“你们这些不读书的人,哈哈哈!我这就回家拿田契给你,你把那块白玉石璧给我完整地、丝毫不缺得给我揭下来!”南北哈哈狂笑。
……
在南北家中,童涵呆呆站木屋院子里,红肿着双眼,眼神直直地看着那张空榻。
此时,南北已经近被白玉石璧即将到手的喜悦包围着,走路都是轻飘飘地。
他推开院门就看到了童涵,顿时惊醒过来。
他明白了。
无崖宗真是好手段!
为了童涵真的手段用尽,他回到渡口集,还来这么一曲。
“童涵,你怎么来了?”
“你去哪里了?”
南北没有说话,进了室内,打开暗箱,果然银两不见了。
他又打开柳藤箱子,那里是杂物。
南北找到一条旧袍带,撕开一看,放心了,那三亩灵田的地契还在里面。
童涵岂能不知道这是地契,她一把拉住南北:“灵田那是阿爹阿娘积攒出来的。你就这样糟蹋?”
南北一挣,但是现在他根本挣不开童涵的手,童涵已经是士人了,不再是一个弱女子。
就见她横眉对着跟来的狼十一,怒目喝道:“你是谁,你怎么逼迫我家北哥哥的!”
“没人逼他,青楼的护院狼十一。”狼十一短促说道。
南北怕再说会露馅,就对童涵咆哮道:“童涵,你听着,你是无涯宗弟子,是可以飞来飞去的仙子。我南北又是什么?我们家把你养大,我也托你的福,我被救活了,恩怨两了。至于童养媳那只不过是戏言,我们是没有婚约的,你大可不必担心。以后再也没有了你的北哥哥了,放手吧!”
童涵实在没有料到南北会这样。
她就瞪大了眼。
头疼的南北再次挣了一下手,还是没有摆脱,南北觉得胳膊都要被童涵捏断了。
南北骂道:“放手,我还要去青楼呢!”
童涵一阵恍惚:“十三年了!你的确不是我的北哥哥。”
说完,放开南北的手,破门而去。
“嘭”的一声,这木门又哆嗦一下,合上了。
南北的面目都挤到一起,他苦呀!
但他隐隐约约感到没有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了。
实际上,那里真的有人在那里。一个气宇轩昂地人自言自语:“这小子还真是明白人。任务总算完成了。要是杀一个凡人对道心也不好,真的不错!”
南北是听不到这话的,他再次与鄙夷万分的狼十一回到青楼。
凤八姐已经安排人将那块白玉石璧挖了出来。
凤八姐还特意仔细看了一下这诗词的意思,的的确确是那一脍炙人口,被人多方吟唱的诗词。这个狂士写的虽然笔力遒劲,但是……
凤八姐得到了三亩灵田的地契后,实在无语。
她想:书呆子的世界,她还真的不懂。
凤八姐怀着鄙夷,但还是客气地让人用马车将南北与白玉石碑一起拉送到南北家里。
南北吃力地将这块白玉石璧挪至院内廊檐下靠好,出:
“哈哈哈哈……”
这是清晨室内静寂无声,被吵醒的公鸡现它失职了。
公鸡赶紧昂起头来:“咯咯——咯,天亮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