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5.迷途时光(5)
少女瞪大眼睛，似乎是落回胸口的心脏又重新被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梦见了奇怪的画面，所以要找资料来研究它？很不错的因果关系，但是只有花心思编排来龙去脉的人才会这样讲解。”
“可是，我没有……”
凌先垂落下头，肩膀松垮下来。
“人类是依靠主观动机的生物。如果一件东西没有价值，人们很难提起注意，更不用提花这么巨大的力气来研究它。”
“我能看出你确实有一些经历。‘感兴趣’是个很烂的借口__你可以坚持，但是相信我，这不会带来任何好处。”
我靠近凌先，从略高一些的角度注视她的眼睛，伸出一只手。
“我叫李耳，请多关照。”
少女窘迫的和我握了握手，迅速收了回去，脸色刹那通红，发出蚊蝇的“嗯”声……
“能来这里买到想要的书，就是一种缘分。[hermitage]珍惜自己的缘分，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凌先似乎摒住了呼吸。
少女紧抱着书本，手指不停在书角两边移动。
我想，这大概就是凌先在心里重新开始权衡的无意识体现。
时间仿佛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不知过了多久，凌先终于躲开了我的目光。
“店长……果然不是一般人呢。”
“如果你打算称赞我多才多智，我是不会否认的喔？”
我打趣道，双手抱臂。
凌先没有理会我的插科打浑。她将书本仔细的放进书柜，随后重新转身，向我摆出一副非常认真的姿态。
“其实，就算李耳先生您今天没有问到这些，我大概迟早也会主动向您来求教吧。”
“无缘无故添了这么多麻烦，真的很不好意思。”
“看来，你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只能挠挠头，装傻似乎不太管用。
“就算有好心人帮忙，我也希望自己能再确认一遍。”
“因为好奇才发现的书店，竟然会有这样的一位店主，换谁都没法在第一时间接受吧。”
难道是那个人？我一瞬间心知肚明。
“……我大致能猜到一些状况了。还是来说说你的事情__我要听实话！”
凌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和“他”说的一样严厉呢。
“我真的没有说谎。有些场面到现在都还印在我的脑子里。”
“只不过，就像您说的那样，我之所以会仔细注意它们，确实有其他的理由。”八壹中文網
凌先的语气开始变得低沉，她看着我，但眼睛的焦点似乎并不在我身上。
“我在梦里……见到了自己的学姐。”
“嗯？”
我双指夹起烟……
“学姐趴在地上，脸色好白，脑袋后面红了一片，还在不停往外渗血……”
“我看不到学姐的眼睛，她右手边上一塌糊涂，这血涂的满地都是……她还在一点一点试着爬起来，我……我……”
少女明显开始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凌先看着我，眼睛几乎丧失了全部神采，里面似乎正倒映着人影__而且很明显并不是我。
她弓着身子，两臂像是要抱紧自己又没能成功一般夹紧在身侧。她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不停指向我脚下的地板，仿佛那里正躺着什么东西。
“她不停想把头抬起来，但是脖子扭的很重，没有办法。她的脚没有一点反应……手手手里拿着……一幅画，她……我，我……”
凌先已经完全陷入回忆。
她不由自主地摆出扭曲而惊恐的脸，嘴里念念有词，却根本组织不成形状。
言语就像脓浆一样从少女口中溢出。
“她……瞪着……瞪着……眼眼眼眼睛！”
“等等，眼睛？”
我眯缝起双眼，“已经连前后逻辑都开始崩溃了吗？”
“我，血……她的脖子……眼睛，她的眼睛……”
“眼睛……她在看我，她在看我。她在看我她在看我她在看我，瞪我，她在看我！我，眼睛，眼睛……！”
我用双手在凌先头顶大声拍了一次掌。
“啊！”
几秒之后，她害怕的抱紧了自己，抖如筛糠。
“我……我刚才……做了什么……”
我轻轻拍她的肩膀，“放轻松，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总之因为看到了这个幻象，你才开始担心自己之前看到的究竟都是什么东西，对吧？”
凌先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可能自己梦见学姐变成这个样子。”
“我真的……很害怕。越是仔细回忆那些细节，我就越……”
凌先静静靠在书架边上，抱膝缩成一团。
“最后，你决定寻找有关幻觉的相关知识，想要弄明白事情是否确实就像自己推测的那样。”
这次凌先没有回应，但是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开始变麻烦了啊……”
“您，您会帮忙吗？”
凌先抬起头，她一脸担忧，眼睛略微红肿，刚才显然差点哭出来。
总而言之，凌先现在的样子，很显然不适合再被折腾了。
“我还以为你确实对库拉圈有兴趣呢。”
我略微岔开话题，随意的耸了耸肩膀。
“那本书，我自己也，也很喜欢，所以……并不是……”
“好了，放轻松点。”我无奈的摸摸额头，“__就这么丢着你不管，确实说不过去。”
“不过，如果真的希望我能帮上什么忙，只靠你给的这点情报可不够用。”
“那位学姐是谁？你和她是怎样的关系？你对那幅画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有没有印象？”
“更重要的一点__这些幻象究竟是什么？”
“归根结底，虽然凌先你确实觉得情况非常严重，但总要让我有个概念才行。”
“……说的也是。”
“其实，我在学校里经常被欺负。班里的同学都不搭理我，参加社团也被一群人讨厌。”
“所有人都觉得我不配和她们在一个学校，想把我赶出去。她们不和我说话，偷偷拿走我的课本，往我的抽屉里倒水。”
“每次社团活动，她们都想方设法地不让我参加，或者给我下小绊子。这个时候，学姐替我出面，才让那些人稍微安分了一点。”
“她叫‘祝蔚’，是我们‘笔箐画室’的社团成员代表。如果没有她的话，我大概已经退社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