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澜并未否认此事，反而像是师长一般，极为认真地开始分析此事败露的主要原因。
“你虽然对别人行事狠辣，可是对商家众人始终留情一二，后来细细追踪倒是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
他虽然怀疑却并未确认此事，后来与夏侯宛碰头之后，才明白当初她在廊都做得事情，也知晓了两个皇子互换身份的事情。
不得不承认，倪裳确实是一个厉害的演戏高手。
只是，她如今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只要有人能不着痕迹地寻到了那个孩子，那么自己的计划便完成了一半。
“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
“你难道不知道你这话多么讽刺吗？”倪裳的眸光落在自己已经断了的脚踝处，“这世上，伤我最深的人是你。”
倪裳后面这句话差不多是吼出来的，她本是一个极为理智的人，知晓有些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转圜的机会，可她还是想要吼出来让自己好过一点。
慕容澜脸色一如既往地平静，并未因为她的话语生出点滴波澜，只是撑着一双眼眸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倪裳觉得两个人会这样地久天长时，他忽然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瞧着这一幕，倪裳抄起一旁的茶盏朝着他狠狠地扔去，诅咒的声音此起彼伏。
“慕容澜，你这披着人皮的恶魔，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世人都说爱到极致便是恨，恨到了极致便是爱，这二者素来都是相辅相成，倪裳一直不肯承认自己全心全意地爱过慕容澜，可如今看来往日的话语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不用你诅咒，我自己也会这样诅咒自己。”
慕容澜身形仅仅只是停顿了片刻，然后便毫无波澜地背向而行，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心境，就连门口等着的夏侯泯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因为他自从从那石门走出来后，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不正常了。
“舍不得？”
夏侯泯是为数不多知晓慕容澜计划的人，因为夏侯宛那边的见面也是他一手促成的，可以说他在其中起着中枢作用。
可以说，他是最期望这个计划能够成功的人，因为靳家欠夏侯家太多。
也是时候还债了！
“你说她喜欢我吗？”
“那么你喜欢她吗？”
夏侯泯虽然平静地问出这话，可唯有他自己心里面清楚这话语里面夹杂着多少嘲讽，这两个人别看平时热情似火，可他们双方心里面都明白。
浑身上下长着百八十个心眼才能避开对方的致命一击。
这两个人的喜欢不过是相互算计之后的结果，他与她莫不是还会将其当成真的不成？
“应该是喜欢的。”
作为名动天下的兰陵公子，平素自是少不得被人追捧，可不管是贺时兰还是倪裳都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两个人，可细细瞧来应当是不讨厌的。
“那么，你为何要废掉她的双腿并将她困在这密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