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改正的态度良好，靳修倒也不好继续咄咄逼人，扬了扬他手中的话本子。
“你倒是愈发喜欢看这悲春伤秋的故事了，过些时日我将那本《世间风月》拿给你。”
“再好的书，看多了便索然无味。”
她当年还是龙吟殿中的侍寝女婢时，便被其寻着法地熟读那般书，虽然算不得倒背如流却也能见一知全。
“那么再好的人，看多了是不是也觉得面目可憎？”
靳修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他倒是不曾晓得她居然还有些喜新厌旧，怎么不见得她对王枕面目可憎？
“相由心生。”
商雪羡耷拉着眸子斜睨了他一眼，看似一句笼统的话语，可帝王还是觉得心被狠狠戳了一下，她说话倒是愈发的刁钻，让人寻不找错却有感觉被她骂了。
“听说《世间风月》最近又出了新故事，过些天应该就能看到了。”
那人若是能安安分分著一辈子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他听靳颂说那人貌似有些不甚安分，就是不知道这名满天下的兰陵公子能不能在自己手中翻起浪花来。
“陛下缘何对这杜撰的故事这般感兴趣？”
商雪羡一早就发现他对《世间风月》异常的执着，对其中的故事更是有一种诡异的贪恋，这可不是一个帝王应该做得事情。
“因为著书的人你与朕都认识，因为他虽然写得是故事，可朕品的却是人生。”
商雪羡神色微敛，满是诧异地望向靳修，二人同时认识的人不少，可有这闲情逸致著书的人却不多，粗略筛选下来貌似也只有慕容澜了。
他不仅仅是名满替下的俏郎君，同时也是靳修的小舅舅，慕容家因为太学院而亡，却也因为太学院史册永载。
“说起来，你们曾经也有师徒之义。”他话锋忽然微转，看向商雪羡的眸光带着几分审视，“当年落霞镇事发后，你可知自己为何能逃走？”
“为什么？”
“因为慕容澜帮了大忙。”
虽然他因为辜清风和琅琊阁绊住了脚程，可却也安排下不少的后手，只是这些后手却被人一一破去，这里面慕容澜可谓居功至伟。
慕容澜借助辜清风给她敞开了一条大道，同时联系了商家的暗卫营绊住了自己的黑甲卫和龙鳞卫，这才让她有惊无险地离开自己的掌控范围。
可以说，若是没有慕容澜在幕后的推波助澜，当年她根本无法离开廊都。
商雪羡刚开始的时候觉得自己运气好，所以才能逃出层层把控的北魏后宫，可后来见得事情多了便知晓当初的自己有多么的幼稚。
若是没有幕后的人为自己披荆斩棘，她怕是连北魏的宫门都走不出去。
这幕后的人她想过不少，有琅琊阁的人，有商家的人，有王家的人，甚至自己的表兄也留了后手，可她从不曾想过慕容澜，他为何要帮自己？
“这也是朕好奇的地方，他为何要帮你呢？”
抵达南陈后，他也曾经私下询问过商家的老人，慕容澜在商家讲学的时候与商雪羡的关系并不亲近，二人顶多也就是有几分师徒之情。
可是，他为何要冒险送她离开廊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