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满腹心思，靳修细着一双眼眸不作声响，她突如起来的变化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按照她与自己撇清关系的态度来看，怎么瞧着都不是一个主动想要合作的人。
可她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询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怎么？你这是认清现实与理想的差距，想借助我的手报仇了吗？”
他沉默几个呼吸后终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只是那声音听上去有些呛人，让人听上去总觉得像是重如千斤似的嘲讽之言。
“我们的合作不是一直都存在吗？否则你觉得自己能以杀猪匠的身份隐匿在商家？”
商雪羡倒是没有被他吓到，声音听上去依旧不温不火，只是那看向靳修的目光倒是略显几分怪异。
“你该不会觉得我不去告密，是因为倾心于你吧！”
瞧着她那眉宇含笑的模样，靳修总觉得自己好似低人一头，唇角紧紧拉成了一条线。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蠢而已。”
他轻哼了一声闭口不言，总觉得和她计较此事有失身份，皱着眉，仰着头不言不语。
好似唯有这样才符合他一代暴君的气质。
商雪羡倒是没有继续撩拨的意思，沉吟了片刻后才继续朗声而语。
“商家与南陈皇室应该会彻底决裂。”
“这是傻子都知道的事情，我想知道的是商家可有其他后手？或者说什么时候准备决裂？”
任何一个皇室也容不得商家这种权势滔天、无法无天的霸主。
南陈皇室有错吗？站在帝王的角度自然是没错，就算是错那也是因为他们动手的时机不对。
打草惊蛇说得就是他们这样的蠢货。
“你若是得了这天下，准备如何对商家？”
“不会断掉商家的千年传承。”
靳修说出这话的时候眉梢轻挑，这天底下最可信的是帝王的允诺，最不可信的也是帝王的允诺，只是眼前的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
时至今日，商雪羡自然不会天真到别人说什么她信什么，然而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我要陈芳华和万氏的命，商青寒被困水月庵，终生不得踏出一步。”
“你所求倒是不小。”
陈芳华是他一统天下的挡路石，这样的存在自然要早些铲除，商青寒则计擒靳俞，导致他死于北凉城外。
这两个人他倒是没有多少异议。
然而万氏此人，她可是自己收拢商亦览的重要棋子，焉能那般轻易废掉？
“那么，你能给我什么？你应该知道，一般的消息，我很容易得到。”
商家虽然对外严防死守唯恐被敌对势力渗透，可终归是树大根深、盘根错节，岂能面面俱到？
“你可以去东荻查一查，指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那天朝堂上争锋不止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她甚至还知晓商青寒为何能全身而退。
——东荻的国玉，虽然只是远远的一瞥，可她在书籍里面见过，绝对不会有差错。
靳修脸色顿变，他倒是没有想到商家居然还和东荻扯上了关系，这是准备多头押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