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万氏的神色闪过淡淡的阴郁，只是她素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细微的变化被她控制的极好。
“阿巳小门小户出身，自是比不得商家姑娘的金尊玉贵，我将她拘在身边学习规矩。”
“规矩？现如今的商家还有规矩吗？”
那一盏被她把玩的茶水终于被搁置在小几的一侧，她自己则蓦然起身偏头相看。
“让一个不懂规矩的人去教她规矩，果真是最荒谬的事情。”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商雪羡却没有这样的自觉，而是不断挑衅着万氏的底线。
只可惜她就是铜墙铁壁，她用了三杯热茶的时间也没有撬开万氏的嘴来，最终只得风风火火的离去。
离开的时候，与从偏门而来的阿巳不期而遇，只见她笑语盈盈地朝着她点头示好，声音更像是温柔的拧出水一般。
“五妹妹可是要离开了？”
“嗯。”
瞧着她言辞中不带热络之意，阿巳挪着脚步靠近了她一些，声音极为轻浅。
“原本还想让五妹妹给我临摹一个花样子，我也好给姑母缝一双鞋，如今瞧你这急匆匆的样子倒是不好打扰。”
“阿巳姑娘若是有时间，倒是可以来兰亭集坐一坐，我那里有不少的花样子。”
“好好！”
商雪羡辞别了阿巳后径直朝兰亭集走去，她对于今天的试探并不满意，万氏就像是浑身长着眼睛一般，一点风都不透。
这样的人道行极深，短时间内怕是没有办法攻破。
尤婆子回去给商雪羡上了一盏茶，虽然在主院坐了约莫三盏热茶的时间，可她的唇角却没沾一口茶水，如今回到自己的房间倒是觉得口干舌燥。
“姑娘，您何必对那打秋风的人温言相待？老奴瞧着那就不是一个好人，也就那一张嘴像家主，怪不得甚得家主的偏爱。”
“……像商家人？”
商雪羡默默回想着阿巳的模样，她的长相和万氏没有相似的地方，可是那一张薄唇却像极了商青寒。
刚开始的时候她没有多想，可刚才尤婆子的话却像是醍醐灌顶一般，凭着万氏对阿巳的偏爱程度，她不得不多想一些。
商雪羡满脑子都是阿巳的事情，一个劲想着该如何试探她的身份，倒是没有想到五夫人会亲自登门。
她忙着让尤婆子给五夫人上茶，瞧她一身绛紫色的长裙笑着打趣。八壹中文網
“五婶婶可是那月里的嫦娥，端得是让人欢喜不已，也怪不得祖母都说您是顶顶的人物。”
最为商家上一代嫡幼子的发妻，她的身份自是比旁人贵重几分，如今听商雪羡这打趣的话不免羞红了脸。
“你这丫头倒是只会埋汰我！前些时候，你五叔叔还担心你在这里住得不习惯，让我时不时过来看一看你。”
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笑着看向商雪羡：“如今看来，我倒是成了那个多余。”
“哪一个说您多余了？看我不撕碎她的嘴？我这不是转达祖母的原话嘛！”商雪羡笑着挥了挥手，等人退下去后才朝着她询问，“五婶婶可是因为三兄的事情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