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姐妹几人顿住了脚步，沉不住气的更是脸色阴沉下来，眸中甚至还带着火气。
许是担心商雪羡两眼抓瞎，一旁的商雪茗小声向她介绍了一句，那言辞间不乏拱火的姿态。
“五姐姐，这位便是母亲的远房侄女儿，自打入了商家的大门后，可是最得母亲的欢心。”
商雪羡耷拉着眼眸看了商雪茗一眼，她不喜欢这位九妹妹到处起事、见缝插针的本领，总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
她就算不喜欢万氏，也没有必要因为一个远房族亲而撕破脸皮，世家贵女的脸皮她还是要的。
“九妹妹嘴这么甜，想来也很得继夫人的欢心。”
商雪羡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丝毫不在意后者那铁青一片的脸，挪着脚步继续前行。
就算是和阿巳迎面相逢也目不斜视，好似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表姑娘在她眼中不值一提。
她没有攀亲的心思，奈何阿巳率先开口，脆生生的话语愣是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位便是商家五妹妹吧！总是听旁人说妹妹是朱颜玉筑一般的人儿，今日才算是真正得见一面。”
阿巳瞧上去是一个落落大方且无比健谈的姑娘，眉眼轻扬的模样隐隐带着几分飒爽的气息。
她说话的时候与静默不语的模样天差地别。
若说静立不动的她是文人墨客笔下的仕女图，端得是风姿卓绝气韵天成，那么言笑间的她则是高飞的鸟，水里的鱼，自带几分明媚清爽。
这天底下出彩的女子大多聚集在皇宫后院，簪缨世族，商雪羡曾经见过不少风姿迥异的美人，可还是极少有她这般出彩的人物。
“万氏是你的姑母？”
商雪羡倒是没有将她客套的话语放在心上，她自己的名声如何心中自有衡量，无须通过别人修饰。
阿巳笑着点了点头，刚想开口接她这话头，却见商雪羡已经挪步离去，只是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在万氏心窝子上插了一刀。
“你与她的容貌倒是天差地别，她若是有你这样貌，恐怕也不用在外宅一住便是多年。”
商雪羡言辞冷淡的离去，后面几个商家姐妹尴尬地朝着阿巳笑了笑，然后提着裙摆快步跟上。
阿巳像是没事人的轻嗤了一声，她人刚赶回万氏的院落，便听到她摔打茶盏的声音。
“真是不知死活。”
万氏这一辈子最不喜的便是别人拿她的容貌说事，当初若不是因为容貌所累没有自信，又岂会被辜氏摘了桃子？
那个时候的商青寒可不是如今的诡狐，彼时的他对于男女之事尚且青涩，对她这个青梅竹马更是爱护有加。
她有机会得到他全部的偏爱，可最终还是迈不过心里面的自卑，以至于造成了如今这番境地。
“你们都出去吧！”
阿巳走进来后朝着旁边的女婢们挥了挥手，等门被合上后这才笑着看向万氏。
“您当初也是一个沉得住气的，怎么被她一句话便点燃了心火？”她说着看了一眼满地的碎片，声音里面夹杂了几分无奈与叹息，“娘亲，这深宅内院让您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