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百姓目送官府的人带着秦北琰和张若彬等人前往官府。原本张埔头还打算给秦北琰戴上枷锁的,遭到了苏晚晚的强烈反对,说如若要带,张若彬和秦北琰都要带。张埔头哪里敢给张若彬戴上枷锁,这件事也只能这样不了了之。到了官府之后。县太爷不懂是谁状告,他和往常一般,从侧门而出,打算升堂审理这桩案件。在张埔头带人回来时,就已经通报过案情了。县太爷没走几步,突然抬起头,瞧见了站在棠下的秦北琰和苏晚晚。“……”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形容当时的感受,就觉得有点不切实际。为什么秦北琰和苏晚晚会出现在一起不算太大的打架斗殴事件中?这个疑问,在他瞧见站在秦北琰不远处的张若彬之后,就了然了。他虽然明白了他们为什么共同出现,却不免头疼起来。苏晚晚趁着张若彬正在四处打量时,对县太爷挤眉弄眼。县太爷原本想下堂给秦北琰见礼问安,可瞧见苏晚晚眨得都要抽筋的眼皮,就没上前,歪了一下头。秦北琰扫视了一下审理案件的大堂后,就没看四周,注意力一直都在苏晚晚的身上。他眼睁睁的看着苏晚晚和县太爷眨眼歪头,一系列诡异的动作后,居然达成了共识。“这是什么我不懂的暗号吗?”
苏晚晚皎洁一笑:“也不是,太子殿下太高高在上,不明白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肢体语言。我告诉县太爷不要暴露我们的身份了。”
“呵,小老百姓听见你这句话,估计要疯。”
秦北琰轻描淡写的表示了他对苏晚晚的自称很不认同。苏晚晚不和他一般计较。在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交流里,县太爷坐上了县官该坐的位置,他咳嗽了两声,吸引了张若彬的注意力,让秦北琰和苏晚晚都安静了下来。“升堂。”
两排衙役拿着棍子嚎叫了一翻,算是升堂了。苏晚晚好奇的盯着他们看,一点都不像良家妇女头一回被带到官府的样子。张若彬路上就隐隐觉得,这件事不对。如今看着苏晚晚一点都不害怕,他更觉得自己是落入了一个陷阱里面。他怒视苏晚晚。苏晚晚忍不住抬起手蹭了蹭鼻子,小声的和秦北琰嘀咕:“那个小蠢货是怎么回事?调戏我未遂,还瞪我,是觉得我不能对他如何吗?”
“你想对他如何?”
秦北琰问。“……”苏晚晚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就只能干巴巴的看着秦北琰。就在这时,县太爷问:“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张埔头这个时候站出来说道:“你们两个还不跪下?”
县太爷和苏晚晚都吃了一惊。苏晚晚是为张埔头在这种时候还能这样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的话吃惊。县太爷是吃惊于秦北琰对他下跪,如果秦北琰真的做了,那别说儿子了,他连官位都没有了。他连忙阻止:“如今还未曾知晓事情过程,可以不必下跪。”
张埔头不疑有他,县太爷对外一直都是这样温和的性格。“是我状告的他们。”
张若彬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他调戏苏晚晚的这些事情:“我绝对不相信萍水相逢能舍命护住对方,他们之间肯定有问题,爹,你一定得细查。”
苏晚晚很想把张若彬倒吊起来,控控他脑子里的水。这种情况还叫爹,是想怎么样?让县太爷避嫌让别人审理吗?县太爷也是这样想的,张若彬真的是一点眼色都不会看,这个时候瞎叫什么?“公堂之上称我为县太爷。”
县太爷脸黑沉下来,厉声说道。张若彬嬉皮笑脸的喊了一声:“是,大人。”
显然,这声嬉皮笑脸压根没把县太爷的训斥放在心上。他说完,目光转向了秦北琰那边,眼里满是得意神色。“他说得不对。今日我在街上随意逛逛,正在一家荷包摊子上挑选荷包,张若彬从我身边经过,骑着马。原本他已经过去了,却转回来,翻身下马把我堵到角落。”
苏晚晚一边说着,一边进入情绪。眼圈一下就红了,眼泪说落就落。秦北琰有些吃惊,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递给了苏晚晚。苏晚晚接过手帕,却不擦拭泪水,而是仅仅的捏着:“他和说,嫁给他做妾,让我一生舒舒坦坦的,如若不然,就让我活在地狱中。我害怕极了,看向四周,可没有人出手相救。我心想,难道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吗?”
她吸了吸鼻子,从活泼可爱的女孩子转变成被欺负到可怜巴巴的良家妇女,不过一瞬。要不是秦北琰知道实情,恐怕也会相信她说的话。就连正在抄录堂上重点的师爷,也频频看向苏晚晚,心生惋惜。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既然遭受了这样的毁辱。而那张若彬的人品,在场的人又有谁不知道。他们不敢明着对张若彬露出厌恶的神色,只敢暗戳戳的瞪一眼张若彬。苏晚晚见在场的人的反应,就知道他们的情绪被勾起来了,连忙接着说:“这位公子,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手相救,他就算打了张若彬,也是情急之下的举动。要不是他这个举动,现在我也不知道被张若彬拖去哪里了。”
她指着张若彬,那哀伤的神色一变,眼神犀利起来:“张若彬恼羞成怒,不知悔改,还企图叫他带来的打手殴打这位公子。”
县太爷心一空,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儿子企图殴打太子,妈耶,现在连夜搬家还来得及吗?这孽畜不沉塘,留着干什么?“张埔头,你如实说,这位姑娘说的是不是真的?”
县太爷板起脸,蕴含着浓重的怒气质问张埔头。张埔头原本想说不是,可这个时候师爷提着笔,轻笑一声,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小山羊胡,说道:“县太爷一直很厌恶随意调戏良家妇女这样道德败坏的事情,张埔头你可要仔细,县官不是世袭的官位。”
他听见师爷的提点,沉重的点了一下头。苏晚晚的话里虽说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可按照现场来看,的确是张若彬先调戏的苏晚晚。“你们。”
张若彬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情,连忙说:“爹,你就放任他们这样血口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