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从暗处现身,手上拿了一玉佩,这玉佩只有半个巴掌大小,通体温润,仔细一看,玉佩中隐约有红血丝,像是晕染上去一般,玉佩雕刻了八龙。自古以来,皇帝玉佩雕刻皆是九龙,太子雕刻即为八龙,皇子为七龙。这玉佩雕刻八龙,其心细想便知。太子看着那玉佩,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暴怒,一甩衣袖将案桌上的书本笔墨都摔翻在地,何人敢如此大胆?!竟然用八龙雕刻玉佩,其心可诛!莫寒小心回答:“太子,三皇子与八皇子都有可能,不若属下去查一查。”
如今朝堂上共有四个皇子,三皇子,八皇子与五皇子,剩下的便是太子。不过五皇子性情淡泊,对争夺名利权贵一事丝毫不感兴趣,以至于这么多年了在朝堂上无丝毫地位,只在自个儿的宅子中看看书赏赏花。三皇子常年征战沙场,生母被赐死,皇帝不待见,因此将他送去边疆,眼不见心不烦,可谁能想到,这三皇子偏偏是个打仗的好手,短短三年时间便已经打了无数胜仗,连大将军都称赞不已。八皇子便是几个皇子中最中庸的,但野心不小,常常不将太子放在眼里,甚至为此受罚,可即便如此,也拦不住八皇子跟太子做对。太子眼中透出一股子杀气,若此事当真是八皇子做的,那是该给他些教训了,自他入住东宫以来,老八便一直找他麻烦,以往他不当回事儿,可如今伤的是晚晚,若晚晚有个三长两短,他定要取了这老八的性命。过了半晌,太子才慢悠悠的出声:“不必去查老三,查老八,查到了证据立即禀报。”
莫寒抬头微微瞥了一眼太子,立即心生胆寒,在记忆中,除了萧妃死的那一刻,太子从未如此动怒,只怕有些事情,要提前开始了。“是,属下这就去办。”
瞬息之间,房间中便只剩下了太子一人的气息。太子沉着良久,而后提笔写了一封信。“来人!”
“属下在!太子有何吩咐?”
“将这封信交给丞相府,切记千万别被发现了。”
“是,属下立即去办。”
信送出去了之后,太子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儿。夜色已晚,太子大步朝苏婉院中走去,这东宫中原本没有苏婉院,是太子为了苏晚晚特地请了匠人师傅费了大功夫筑造的,这苏婉院处于整个东宫最角落的地方,但偏偏冬暖夏凉,院子四周都是花草,不仅如此,院中还有一荷花池塘,夏日一到,整个院儿中都是荷花香气,醉人得很。苏晚晚本来被安排在正殿,但偏偏不想住那儿,非要回苏婉院,太子犟不过,只能将她送了回来。他刚走到半路,只见一人突然冲了出来,身着白色丝绸,在月色的衬托下,身形若隐若现,似是狐媚。是太子嫔。太子立即便沉下了脸,沉声问道:“太子嫔深更半夜穿成这副样子,是想作甚?”
李韶华泪眼婆娑,声泪俱下,连女子见了都可怜可爱:“太子心里不明白吗?自我嫁进东宫,太子便从未动过我,难道太子打算一辈子都不动我?让我独守空房?既是如此,当初又何必让我入住东宫?”
太子眼波平静如水,没有丝毫触动:“怎么进来的,太子嫔难道不知吗?”
“这婚事是皇上赐下的,跟我有甚关系?若是皇上不同意,我使一千个法子也没用。”
太子脑仁儿一股一股的跳,青筋都要暴起了,他深呼了一口气儿:“李韶华,我没空跟你吵闹。”
说着无视李韶华便往前走,可这李韶华偏偏是个不识相的,非要在前面挡着。“太子是要到那苏婉院去?”
秦北琰低头俯视面前的女人,忍无可忍:“你若是再挡着孤,就别怪孤悄无声息的让你消失。”
说罢便往前走去,只留下李韶华独自在原地。半晌,李韶华终于站不住了,整个人歪歪扭扭的倒在了地上,脸上已然都是泪水,她自嘲一笑:“我嫁入东宫三月有余,可却从未被太子碰过,这说出去我这侯府嫡女岂不是会被人笑掉大牙!”
此时一女子跌跌撞撞的从远处跑来,看见李韶华便加快了速度,是莲花。莲花是李韶华从侯府带来的婢女,算是她在这东宫最亲近的人了。“太子嫔!”
“太子嫔为何在这儿?莲花找不到您都快急死了,太子嫔……为何穿成这样?若是被人瞧见了就大事不妙了!”
李韶华紧紧抓住莲花的手,眼中淬了毒火,可表情却是伤心欲绝:“莲花,莲花,我只有你了,我一定要让苏晚晚那个贱人不得好死,太子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莲花看着李韶华歇斯底里的模样,心里异常焦急:“太子嫔若是想做什么,吩咐奴婢便是了,奴婢一定为太子嫔做好,可……此地不宜久留,若是被人看见了就麻烦了,太子嫔先跟奴婢回去吧。”
李韶华红着眼睛,嘴唇也被咬出血来了,脸色苍白,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可怖,半晌才跟着莲花一瘸一拐的回了正殿。两人还未走远,一人便从黑暗处悄悄现身,嘴上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这苏晚晚是谁呀?竟能将太子迷得神魂颠倒,将太子嫔气成这样儿,真是不可小瞧。”
“有机会,必定要会会她。”
……苏晚晚伏躺在床上,叫天叫地叫爹娘。“救命啊,碧珠,怎的如此生疼?感觉跟割肉一般……”碧珠匆忙拿来一碟蜜饯:“小姐赶紧吃些蜜饯吧,吃了或许能解疼,您可是被砍了一刀,这小身子小骨头的怎经得起这么折腾?太子也真是的,出行也不将侍卫多布置点,让您白白挨了一刀。”
苏晚晚一听碧珠这话,吓得立即蒙住了她嘴巴:“这话可不能乱说,非议太子可是会被打板子的,你想跟我一样日日躺在床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