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烟小声说道：“子风只是我们家的下人，他常年在外头奔波，对府里的事情并不知道！”
宁小苏挑眉看向她：“秦姑娘，你这般维护他，想必也隐瞒不少跟他的事情吧？”
秦如烟面色骤变，良久才颓然的捂住眼睛道：“原来你竟是都知道了？”
思虑片刻，她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我就算跟母亲有矛盾，但是也不会害她，不然我又为何去刑部报案？宁姑娘，我真的不是凶手！”
宁小苏敲了敲桌子：“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跟凌子风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你母亲执意反对？”
秦如烟晦涩开口：“她看不上子风的家世，其实那些铺子并不是我母亲转给凌伯的，而是我偷偷从中间做了手脚，那些原本就是我的嫁妆，我不过是想要逼着她同意这桩婚事罢了！”
宁小苏觉得这位秦姑娘还真是不简单，竟然还两头骗，只怕凌管家跟大夫人都被她蒙在鼓里呢。
也怨不得别人误会两人有奸情，这事做的的确是任谁都怀疑。
她皱眉说道：“这哪里是别人往你母亲身上泼脏水，而是你这个女儿亲手让她背上污名啊，你是怎么想的呀？”
秦如烟登时涨红了脸，她期期艾艾的解释：“我不就是想要嫁给子风吗？如果我母亲能同意，我至于大费周章吗？但是这不更证明我不会害死她？她死了就一了百了，我何必再来回折腾？”
宁小苏倒也赞同这样的结论，看来还是得去验验现场搜集的灰烬。
她起身道：“你带我去看看你母亲的房间吧，我还要找一些她失常前用过的东西！”
秦如烟带着她来到主院，她的房间布置十分干净清爽，所有的东西都十分规整。
秦如烟说道：“我母亲性子有些疏离，她的房间从来都不许别人随便乱闯，就连我，都只准许在茶厅，而不能进入内室！”
宁小苏走进内室，就看到她的床榻收拾的十分齐整。
她疑惑的眨眨眼睛，不是杜冰月说经常挨鞭子抽吗？为何却没有找到？
她在锦被底下来回翻找，竟然发现了几件极为暴露的亵衣。
秦如烟看的脸都红了，她下意识扭过头去道：“我没想到我娘会有这些东西，我爹鲜少来她的房间！”
宁小苏点了点头，从鸳鸯戏水的锦布上，摘下几根不同发质的头发。
其中一根发质比较硬，而另外一根就很软，明显的不属于同一个人。
宁小苏将头发摊在手掌心上查看，抬眸看向秦如烟：“能分辨出你母亲的发丝吗？”
她直接拿起那根比较硬的说道：“我母亲发质极好，且又顺滑，我就是随了她的！”
宁小苏仔细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
那么剩下的这些发丝，它的主人会是谁呢？
宁小苏此刻无比怀念起现代的那些仪器，拿去一验就能查出来了。
而眼下，还得去跟死者的身边人去比对。
宁小苏拧了拧眉心，猛然发现自己的袖口位置，竟然沾染了一根相同的头发。
她确定自己收集的时候，极为小心的放进掌心里面，那么袖口的这一根又是哪里来的呢？
猛然，她脑海里面浮现出杜冰月的身影。
她褪去衣裳的时候，看到她身上的那些伤痕，她起了恻隐之心，就起身帮着去整理。
是不是那时候沾染上的？
秦如烟见她走神，忍不住出言提醒：“宁姑娘，你怎么了？”
宁小苏面色复杂的开口：“我知道这头发的主人是谁了！”
她又找了其他的地方，在酒壶里面发现了曼陀罗花粉。
她凝声说道：“你母亲的确是被人害死的，曼陀罗花粉能致幻，所以她喝下去之后，就已经神志不清了，再加上旁人对她的暗示，她才会往自己身上刺刀！”
秦如烟震惊的捂住嘴巴，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她颤声呢喃：“到底是谁要害她啊？”
宁小苏冰冷的吐出一句话：“陪她喝酒的人！”
秦如烟叫来侍女，她忐忑不安的回答：“你跟夫人吵架之后，奴婢收拾干净，她就让奴婢回去歇着了，并不曾见到任何人前来！”
宁小苏记起杜冰月身上的伤痕，淡淡开口：“去请二夫人过来吧，应该是她！”
秦如烟恨的牙呲目裂，她用力握紧拳头道：“我就知道是那个贱女人，她巴不得我母亲死，她好独占父亲的宠爱！”
很快杜冰月被请了过来，她诧异询问：“宁姑娘，你还要问我什么？”
秦如烟猛然扑过去用力揪住她的头发怒吼：“贱妇，你还敢装的这么无辜，你为何要在我娘亲酒壶放曼陀罗粉，让她产生幻觉？”
杜冰月没防备，竟是被她狠狠拽下一大块带血的头皮来。
她疼的浑身剧烈颤抖，咬牙怒斥：“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诬陷我！”
宁小苏将她的发丝做对比道：“你说大夫人每夜都鞭打你，可你的头发为何会在她的枕头上？”
杜冰月面上陡然闪过一抹羞惭，她别开眼睛去不敢吱声。
秦如烟抬手用力甩了她一巴掌道：“贱妇，你说啊，为什么不敢回答？”
杜冰月愤声反驳：“是，你让我说什么？说你母亲是个魔鬼，喜欢折磨人吗？你们可知道，她用绳子将我捆在床榻上，我有多屈辱？”
秦如烟整个僵住，她从来都没想到，向来严肃冷清的母亲，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杜冰月伸手擦了擦眼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丢人了，是我用曼陀罗粉害死大夫人的没错，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人，她甚至比老爷还要狠毒，我受够了！”
她咬牙说道：“你们可知道，我服侍老爷之后，她会命人将我带过来，亲手为我收拾身体，收拾完，她就狠狠抽我，抽的皮开肉绽，还不许我叫出声！”
宁小苏能听得出大夫人怕是在常年的压抑下，心理畸形了。
杜冰月从柜子里面拿出曼陀罗粉道：“其实这东西是她自己买来的，她会放在酒壶里面，她顶多是出现幻觉，但是不会致死，我知道之后，就偷偷去问了药堂掌柜，说这东西有个药引子，只要掺杂别的毒药，就能控制她的行为，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