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管家仔细想了一会才道：“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不如你跟我去查一查名册？但凡府里有下人进出，我都会记下来的！”
方御之随着他进府，很快就查到了杜鹃的名字。
只不过，她已经在两年前因为染了风寒病死了。
楼管家凝眉说道：“这样我就想起来了，当时小姐可怜她，还命人买了一副薄棺为她下葬，就在城外的杏子坡下！”
宁小苏心头隐隐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她猛然看向方御之，眼底闪过一抹同情。
方御之却是毫无察觉，他皱眉道：“原来是这样啊，既然人已经死了，那么线索也就断了，咱们回去再做打算！”
两人上去马车，他却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宁小苏无奈的叹口气：“你刚刚没有表现出来，是不是担心楼府的管家起疑？你也觉得整个事情不对劲是吗？”
方御之猛然抬起染了猩红的眸子道：“宁姑娘，我要去开棺验尸！”
宁小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安抚：“好，我陪着你！”
夜幕降临，城郊杏子坡下，却围满了不少人。
萧素面色凝重的开口：“时间过去那么久，会不会不好寻到下葬处？”
宁小苏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杏子树道：“先让獒犬找一圈，看看哪里有埋尸地，咱们也只能碰运气了！”
崔浩听的直咋舌，半夜挖尸，这也忒刺激了。
而且还不确定埋在哪一处，这万一挖到别人的尸体，可真是麻烦。
不过，他可不敢抱怨，他今晚上叫过来，就是帮忙干活的。
很快，獒犬那边就找出几处埋尸地。
最先挖出来的是一名老太太，也不知道死了多久，还没完全腐烂。
宁小苏发现不是之后，连忙又让人重新给放回去，并烧香磕头祭拜一条龙。
崔浩看到她忙活的不行，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宁姑娘，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怕是挖到天亮也寻不到杜鹃的尸体！”
宁小苏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隐约觉得自己是有些冒失，最起码应该确定是哪个坟头再动手。
只是，万一找方夫人确定，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她点燃最后一炷香道：“不是还有一处没挖开？再试试吧，如果还没有，那就让兄弟们撤退！”
她走到萧素的身边，发现他一直盯着用力挖土的方御之。
他有些担忧的说道：“你说会不会是楼小瑶？若真的是那样，他非垮了不可！”
宁小苏用力按了按砰砰直跳的心口道：“我也希望不是，方御之承受不住那么大的打击，还有方小子！”
萧素深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招呼青羽，让他过去给方御之替换。
哪成想，他突然喊了起来：“我挖到了，你们快过来看看！”
众人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将棺材盖子小心翼翼的揭开。
然而片刻之后，方御之脸上突然露出了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
他颤声说道：“没有尸体，但是却有一件女子所穿的衣服，那是瑶儿出嫁的大红喜服啊！”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簌簌落下。
宁小苏看着大红喜服怔怔出神，在这暗沉的浓黑夜色中，更显得诡异。
四周安静极了，宁小苏的耳边只能听到方御之隐隐的啜泣声。
她柔声劝慰：“没有尸体，就说明人还活着，至于藏在哪里，得去问问方夫人了！”
方御之猛然站起来，面上闪烁着浓烈的憎恨道：“宁姑娘说的对，我得去问问那个冒牌货到底把我瑶儿藏到哪里去了，我要去找她算账！”
萧素面色骤变，他急忙冲过去，将方御之直接打晕扶住。
他看向青羽：“带人包围方府！”
众人来到将军府的时候，方夫人已经歇下了，她愣愣的看着面色冷凝的萧素，疑惑询问：“少卿大人，你怎么来了？御之呢？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萧素凌厉的双眸落在她的脸上，良久才徐徐开口：“方夫人，你一定知道杜鹃的下落吧？”
方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挣扎，她低声嗫嚅：“是，我知道她的下落，她两年前被买进楼府，只不过突生恶疾，我看她可怜，就亲手葬了她！”
萧素挑眉：“你确定葬的是尸体？而不是一件衣裳？”
方夫人惊诧的瞪大眼睛，她踉跄倒退半步，满目骇然的呢喃：“少卿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敢跟你说谎吗？”
萧素没有吭声，而是直直的看着她，仿若要看穿她的灵魂。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方小子激烈的哭声；“我要找娘亲，你们让我进去！”
方夫人连忙冲出去，把方航用力抱在怀中。
“娘亲，我做梦你不要我了，不要丢下航儿，航儿听话！”他悲戚呜咽。
方夫人泪如雨下，泣声保证：“航儿放心，娘亲永远守在你的身边，和你父亲陪你长大！”
宁小苏看向萧素：“先别问了，等明天再去楼府查查杜鹃的线索吧！”
两人回到大理寺，方御之刚刚清醒过来。
他急切询问：“怎么样？你们问出什么了吗？”
萧素回答：“她说是亲手葬了杜鹃！”
方御之用力握紧了拳头，面色悲哀的跌坐在椅子上，颤声呢喃：“她为什么要骗我？她到底是谁？”
宁小苏安抚：“方御之，你仔细回想一下，这一年相处下来，她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方御之拧了拧眉心，伸手按住头，闭上眼睛回忆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才哑声回答：“并没有任何的不对劲，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宁小苏叹息：“其实倒也不怪你，即便她是假冒的，她也在你夫人身边服侍那么久，应该熟悉她所有的习惯，了解你的一切！”
方御之猛然起身道：“如果她真的是害死欣然的凶手，她必然会惧怕她的尸体吧？我让她亲自为欣然入殓，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宁小苏和萧素怔了怔，不得不说，这的确是试探的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