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觉得好些了吗?”一轮诊治过后,徐司寒看着魏红婼,问道。
这话像是突然把她点醒了,她这才记起了她这次来找他,是有正事儿的。
“今晚,按我的计划行事,我要让徐杰身败名裂,再也没法在第一把手的位置上坐下去。”她拿出了一只光碟,塞到了他手里,表情阴沉地说道。
z城,市立第一人民医院。
自从那日胡泽一走后,姜絮就变得格外期待这里会来客人,但当然,除了他以外,她这里再没有来过第二位客人了。
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现在这一天天的在医院里待着,就像是盼着被爹妈接回家的孩子一样,眼巴巴的。
“莫夫人,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这里真的好无聊啊,我觉得我都快要闷死了。”莫夫人过来送饭的时候,她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
莫夫人一怔,随即还是故作无事地将饭菜一一在她面前摆放了开来。
“少奶奶,您还是先用过饭,再考虑这些吧。”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才好,莫夫人只能先这么推脱着了。
这让姜絮这饭吃得食之无味的,也不知道作何感想,只是按着本分把该吃的吃了,该喝的都喝了而已。
早知道今日会沦落到这番田地,我那天晚上就不该贪杯!她愤愤地捶着桌子,如是想道。
莫夫人正收拾着,梁时俊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主治医师刚给姜絮开的药。
“梁医生,我今天还要吃药吗?这药好苦啊,我能不能不吃?”看着梁时俊倒水,她就知道了他是来监督她吃药的,闷闷地说道。
这药连着吃了好些天,她都已经吃得有生理反应了,这也太难吃了,绝对是她这么多年来吃过的最难吃的药,没有之一。
大抵是没想到姜絮会说这么无理取闹的话,他也是微微一怔,随即故作什么都没听到地把一杯温水递到了她手中。
她知道躲不过,只能乖乖地把药给吃了。
“噗!这也太苦了太苦了!我感觉我马上都要吐出来了!”刚吃完没多久,她就条件反射地开始蹦跶开来了,看来,这药确实是挺上头的。
梁时俊在白大褂的兜里摸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一颗拿纸包着的水果糖。这是刚才他想拿来哄一个要打针的小孩子的,结果没哄成,那孩子反倒还哭得更厉害了。
看着那颗平躺在手心里的糖,他轻叹了一口气,把它塞到了姜絮手里。
很神奇的是,她吃了糖,居然马上就不哭了。
他抬头看向她的脸,她看着一副满足的样子,就是因为刚才从他这儿拿了糖,开心的。他一愣,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了,她竟还是如此单纯。
想来,时间也没能带走她身上的孩子气,反倒是我,现在变成了一身大人病的大人。
梁时俊看着她,突然觉得他和她的距离,在一瞬间被拉得很远,很远。
“你哪儿来的糖?居然还是我喜欢的草莓味。”她喜滋滋地说道,手里还捏着那张糖纸在翻来覆去地看。
这糖纸上的图案特别的漂亮,上面有一个穿公主裙的小女孩,她的手里拿着话筒,看起来像是站在舞台上唱歌,台下还有不少观众在冲着她呐喊。
看得她竟是有几分羡慕起那女孩来了。
如果能早点回到舞台上就好了,她发自内心地想道。
“吃过药,还是躺下睡一觉会比较好,等下一觉醒来,药效也刚好过了,人也多少精神些。”他说着,还给她拍了拍枕头。
姜絮这才回过神来,倒也没再无理取闹,只是顺着他的意躺下了。
一躺下,她就看到了那只带着洁白羽翼的捕梦网。最近好像是因为它起了作用,挂上之后,她就没再做过什么噩梦。
想到徐司寒那套道听途说来的虔诚说辞,她就“扑哧”笑出声来。
说什么过滤,说什么印第安人的,还真是够头头是道的。重新想想,她甚至觉得比当时听来还好笑。
看她笑得开怀,他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去,看到了正随风摇曳的捕梦网。
那日之后,她就常常盯着这个物件发呆,有时候,一看就是一整天。这倒也好,她闲来无事,也算是徒增一个念想吧。
不过看她总是看得出神,他多少能看出来,她的眼睛里,是带着几分期待的。
那些期待是因为谁,他自然比谁都要清楚得多。
他微微垂下一对眼睑,动作轻柔地帮她盖好了被子,掩门出去了。
b市,秉钧霖住所。
“唔。”
清晨的第一道光在从窗帘的缝隙间刺入眼帘,秉钧霖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屋里,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
这不动还好,一动,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睁开了一只眼,朝周围看了去。没错,这的确是他的房间,但是,这满地倒的酒瓶是怎么回事?
这时,怀里的人还稍稍地动了动,他垂下头一看,才发觉他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而且这人不是谁,正是昨天跑上门来的徐芳菲!
“大清早的,干嘛不睡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一双眼,看他正睁大了眼盯着她看,便奶着声问道。
沉默了大概半分钟吧,她猛地睁开了眼,彼此都一脸惊恐地盯着对方看。
“啊!!”
几乎是同时,两人都尖叫出声。
“你你你,我记得了,我昨晚喝多了,秉钧霖,枉我把你当哥哥,你居然,居然做出这样的事!”她随手扯起了一条被子盖在身上,语无伦次地说道。
秉钧霖几乎是本能地举高了双手,他身上的被子几乎被她扯了个精光,也就勉强只能遮住重要部分。
其实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了。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了他喝断片之前,他好像在听徐芳菲说她那引以为豪的那甚子计划。
计划的内容,他也忘了个七七八八了。
“菲菲,你听我说,我,我,”虽然想开口说忘了,可看她一脸委屈的样子,他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回去了。
最后,他响亮地在脸上扇了一个耳光。
这声音听着肉疼,徐芳菲也是愣住了,看着他那慢慢浮现出清晰手印痕的右脸,她竟是有了几分不忍。
“你,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