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司寒一脸震惊,姜絮只是笑笑。
不过她确实没想到这药效虽然温和,但却也不是吃素的。只是服用过几次,效果就如此立竿见影。
梁时俊见他来了,就把这几天做的姜絮的身体健康报告,都一并交给了他。
接过报告,徐司寒只是轻描淡写地大概翻看过一遍,就示意梁时俊可以先下去了。
他走后,徐司寒便随手将报告放在了一边。
“今天觉得怎么样?脑袋还疼吗?”在床边找了张凳子坐下后,他伸手抚向她的前额,柔声问道。
姜絮有些呆愣地看着面前的这张俊脸。
活在梦里的这段日子里,她听到过和这相似的声音。
想来,那个一次又一次呼唤她的人,就是徐司寒。
她一激动,也顾不得理会手背上的针口,身子向前微微一探,就搂住了他的脖颈。他一阵意外,却本能地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嘶啊——”这会儿,扯动了的针口就开始疼了,她皱着眉闷哼出声。
徐司寒一惊,连忙松开了她,轻轻地抓住她的手,查看伤口。
所幸,只是轻微拉扯了一下,护士进来简单处理了一下,就没问题了。不影响正常输液。
“以后小心一些。”虽然心里紧张得很,但他也没敢大声呵斥她,只是蹙着眉,这么说了一句。
姜絮微微点头,罢了,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从那道锋利的剑眉,总是带着几分情意的一对凤眸,再到那薄薄的唇。她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似的,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好一会儿。
“怎么这样看我?”他被盯得浑身发毛,却过了好一会儿,才舍得开口问她。
她倒是看得光明正大,就算被当场抓包,也理直气壮。
“因为你好看啊,以前都没觉得你长得这么帅。”她说这话时,心不跳脸不红的,像是在一本正经地阐述着什么显而易见的事实。
他一愣,随即眼神闪躲了起来。手好好一阵子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搁。
见他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她却是爽朗地笑了,笑容明朗得像是夏天炽热的太阳。
她极少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总想着逗他玩。
“少爷,顾歆小姐来了,在门外等着。”这时,管家敲响了房门。
听到顾歆这个名字,姜絮的表情明显变了变。但她当下也没说什么,只是重新躺了回去。
“让她进来吧。”徐司寒说道。
管家打开了门,顾歆走了进去,手里抱了一束花,正是姜絮喜欢的白百合。
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姜絮背着她躺着,虽然没看到,却也猜出来了是百合。也是,就凭顾歆对她的了解,带来的只能是百合。
顾歆以为姜絮还在睡,就把花放在了床边,挨着墙放着。
“她的情况怎么样?”见徐司寒一直在旁边照料她,顾歆问道。
看姜絮从她进来开始,就一直头朝另一边躺着,徐司寒就知道她现在在怄气。
“吃过药睡下了。”他给她掖了掖被子,淡淡地说道。
这时,女仆端了茶上来,顾歆也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了,徐司寒三两步走到她对面,也坐下了。
其实早就听说了姜絮昏迷的事,只是碍于两人的关系还很僵,加上又有托付给马若酝,顾歆就迟迟没过来。
就连今天过来,她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姜絮说话向来直爽,这点想必你比我清楚。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当面解释清楚会比较好。”向来不善于调解人际关系的徐司寒,今日倒也为了姜絮,破例说了一句。
她们这边是因为左彦礼才冷的战,巧了,这次姜絮出事,也间接跟他脱不了干系。
想到徐芳菲那副声嘶力竭的模样,徐司寒是第一次后悔当初下计撮合他俩。
顾歆一愣,她是没想到徐司寒会开口说这些。
“她什么时候醒了,我再来。”相顾无言坐了一会儿,她起身说道。
看顾歆拿起手包往外走,他把手微微拢成圈状,抵在唇前轻咳了几声。
床上的人动了动,像是在做着最后的思想挣扎。
“徐少爷还是多注意身体的好,不然传染给了姜絮就不好,”顾歆听闻咳嗽声,停住了脚步,回头说了一句。
这一回头,她便看到了姜絮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抓着被角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最后,她们像是冷战了一学期,终于冰释前嫌的同桌似的,相视而笑。
姜絮笑着,却是不小心牵动了肺腑,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她这边才咳了一声,徐司寒就一个箭步冲到了床前。顾歆只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眼前飞快掠了过去,定神一看,他已经来到了姜絮身边。
“要不要涂点风油精?”他紧紧地蹙着眉,说道。
姜絮摆了摆手,指了指床边的水壶。
他即刻了然,慌忙倒了一杯水,反复地试过水温之后,直接送到了她唇边。
“现在好点了。”喝完水,她轻声说道。
现在的身体情况下,她还不能大声说话,所以说话的时候,她尽量挨近了他的耳朵,好让他能听得清楚些。
刚喝过水,她的唇上还是润润的,他听着她呼吸声很重地说着话,脸色有些许的不自然。
气氛正是暧昧的时候,顾歆是个精于看眼色的人,转身就朝房门走了去。
“顾歆。”她的手才刚握上了门把手,就被徐司寒叫住了。
顾歆回头,看到他又服侍她重新躺下了。
“姜絮说,晚点微信找你。”他不放心地掖了好几回被子,这才向顾歆走了去。
看到徐司寒如此细心的样子,顾歆也是放心了。本来她还觉得把姜絮交给他,会不会有所不妥,现在看来,全是她多虑了。
她微微颔首,推门出去了。
她走后,徐司寒随手拿了本读物,重新在床边坐下了。空气净化器慢慢地冒着烟,朦胧了他线条锐利的侧脸。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乏了,合上了书。这才惊觉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他起身去看她,她正睡得香,可那眉头却依然紧紧地拧着。
也是,经历过那样的事,恐怕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她也会被那样可怕的梦魇纠缠着。想到这儿,他就替她担心了起来。
“陈叔,凯瑟莉什么时候回国?”管家一进来,他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