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请。”不一会儿，来接应的秘书就带着她来到了左彦礼的办公室。
“顾小姐是吧？请坐。”秘书掩了门离开，一直背对着顾歆站着的左彦礼也随即转过身来。
阳光打在他身上，她恍惚中以为他在发光。也是，他是那么了不起的人，时时刻刻都在大放异彩。
想到这里，顾歆心中有些苦涩。
“不知左先生找我来，所为何事？”她故作镇定地在他对面坐下，明知故问道。
“这里有一份合同，想毕顾小姐过目后，自然就明白了。”左彦礼将桌上的一份文件推到了她面前，顾歆的目光落在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上，险些没注意去接递到面前的文件。
“左先生这是，”粗略地浏览过一遍后，她有些惊讶地抬首，对上了那双她这么多年来，从未曾忘过的眸子。
那夜旖旎，他可能对她印象全无，可她不然，关于他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知顾小姐意下如何？”本来料想她的反应会更大些的，没曾想她看起来却是很平静，左彦礼也有几分意外。
“这个契约关系，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就跟没有领证的夫妻，并无两样吧？”这个合同相当于是全方位给予了她这些年来，最想要的东西。
只不过，少了个名分。顾歆又仔细翻看了一遍，确认了她的理解应该没有出错。
“所以顾小姐的意思是？”左彦礼再次发问道。
看着那张令她魂牵梦绕的脸，顾歆有一瞬间的迟疑。
徐司寒私邸。
“少爷，您回来了。”徐司寒的车才刚刚停在院子外，管家和几个仆从已经迎了上去。
“司寒？今天怎么这么早？”本来在花园逗邻居的狗玩儿的姜絮也操控着轮椅跟了上去。
她推着轮椅走在前头，后头屁颠屁颠地跟了一只体型还算大的金毛。
“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车被开回了车库，徐司寒径直朝那个笑意盈盈的人儿走了去。
看着那张好像全然无异心的脸，他不禁有些怀疑宋亚给他的情报，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也想你。”他在她额心轻轻落下一吻后，姜絮脸色有些绯红地小声说道。
“我听不清。”
“你讨厌！”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他便推着她回了屋里。
“对了，让陈叔把胖胖牵回去吧，我跟隔壁的年轻太太说好了，一会儿就把它送回去的。”
进了屋，姜絮才记起被她遗忘在花园的金毛犬胖胖，连忙说道。
“胖胖？”没想到才离家半日，就多了他不认识的狗，徐司寒也是有些意外。
“对啊，就是隔壁人家的金毛，特别可爱，也很亲人。我无聊就会找它玩儿，还让管家给我拍了照片发到社交平台上。”姜絮扬了扬手机，上面赫然是她和胖胖的合照。
“真是人不如狗。”
“你说什么？”正在专心翻看着照片的姜絮没听清，又问了一句。
他轻咳几声，故作无事发生过。
“对了，我听管家说，你今天叫了顾歆过来，找她有事？”徐司寒端了一杯热茶过来，塞到了她手里，继而故作轻松地提起了那个话题。
他想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是啊，她过来跟我聊行程的事儿。”她的演技还是相当一流的，表情和刚才并无不同，甚至更平静了几分。
她抬头看他，即使是对上了他的眼睛，还是并无所动。
“是么？我怎么听说，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看着徐司寒大步在沙发上坐下，姜絮的脑袋飞速运转，知道他在套话。
她今天约顾歆来做什么，恐怕他早就一清二楚了。
“我也听说徐家千金小姐今天去公司找你了。”
好一招先发制人。
提到芳菲，徐司寒的表情自是变了变，但倒还是在可控范围内。
“你说芳菲？她在公司等了一天，都没见到我，怎么了？”他的语气淡淡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徐千金自是千金之躯，三番五次地去公司找亲哥哥，想毕也是有什么不得已的事吧。想来你还是见一见她的好。”姜絮吹了吹热茶，说的话不明觉厉。
“好了，不要怄气了。你也知道，她是我妹妹，我不想她在b市没了面子。”明明再费只言片语就可以把她打得片甲不留，但徐司寒偏偏不想这么做。
他放下手上的杯子，三两步来到姜絮面前，单膝跪下，和她保持着平视的角度。
“你知道你这么做，对小岩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一想到他是为了帮徐芳菲争夺抚养权，姜絮就侧过脸去，连看都不看他。
“他们还没离婚，现在讨论这些，还为时过早。”他轻叹了一口气，她会生气，其实他完全能理解。
但是徐家在b市名望这么大，芳菲如果出了什么丑闻，分分钟会影响到整个家族在b市的形象。
如果他再不出面干预，到时候家族长辈问罪下来，就不止是抢个抚养权这么简单的事了。
“可你明知道，他们离婚，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姜絮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甚至还想从轮椅上站起来。
这一动，就牵扯到了脚踝上的瘀伤，疼得又跌坐了回去。
“我答应你，我不会把那孩子真的给她照顾的，不过是为了给家族挽回个脸面罢了。”
他知道她担心什么，就明明白白地担保道，想以此安抚她的情绪。
“我不同意，你有问过小岩的意见吗？孩子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吧？”虽然疼得厉害，但姜絮还是坚持据理力争。
她今天给顾歆看的东西，就是她手上最有力的武器。有了那些证据，徐芳菲在法庭上根本占不到理儿。
“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按小岩的意见去判断。不过我们先说好了，如果他选了芳菲，一切都还是按照我计划地走。”
眼下还是以安抚姜絮为主，徐司寒自然是无论什么，都先答应下来，他不想再伤到她了。
“那你还是尽快死了这个心好了，因为小岩他，只会选他亲爸。”
“你就这么肯定？小孩子的心思，可是和女人心一样难猜。”徐司寒轻笑，仔细查看了一下姜絮的伤口，确认并无大碍后，才说道。
她眼神放空望向窗外，心里好像已经有了打算。
“既然如此，我便让它变得一点都不难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