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早,天刚刚蒙蒙亮,被关在警察局里面一夜没睡好的阎母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警察进来,放下一个馒头一碗粥。阎母一下子将盘子全部踹翻,恼怒喊说,“你们这些狗东西,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给我吃这些东西。我要见闫支书,要见阎春军。”
“还有我的泽宇呢,你们把他关在什么地方?你们如果敢对他不好,回头我出去一定让你们这些人好看。”
阎母喊了一通,对面郑静妙只淡淡的看着她,拿起馒头咬了一口,“姨妈,没有用的,我劝您还是少费些力气吧。”
“宁小彤现在安然无恙,为什么还要将我们关在这里?”
阎母嘶声大喊,“放我出去,我要见闫支书。”
郑静妙知道这人固执,劝不动,自顾自地开始吃自己的饭。光线昏暗的走廊里,一道俊雅的身影缓缓走过来,阎母眼睛顿时一亮,“春军,是你吗?你是来带我出去的是不是?”
郑静妙抬头看去,看着渐渐走近的人影,心里突然觉得无比的很,她从小爱慕,为了这个男人才沦落到这个地步,却连他一个关心的眼神都换不来,真是残忍又可笑啊。阎母在警察局里关了两天,头发非常的凌乱,睡不好脸色也暗黄憔悴,双手抓着铁栏杆,紧张而期待。阎春军走近,目光淡淡的看着阎母,“想来想去,还是要和您说一声,我今天就要走了,您自己保重。”
阎母一下子愣在那,“你不是来救我出去的?你要去哪儿?”
“我和小彤去京市,短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阎春军说。“什么意思,为了那个女人,你连我和你父亲都不管了?”
阎母瞪大了眼。“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总之我是来向您告别的。”
阎春军说完,转身便要走。“站住。”
阎母嘶吼一声,“泽宇呢?你们把泽宇怎么样了?”
阎春军回头,一张脸上面无表情,“闫泽宇挪用复苏经济的资金,已经不是违法而是犯罪,过两天也会被送到京市去,由最高人民法院处理这件事情,和郑先河一起判刑,您短时间之内恐怕也看不到他了。”
“什么?”
阎母脸上的血色褪尽,眼中满是慌色,“不会的,你爸爸不会这样对他的。”
“事关重大,沈副师长又在这里,就算是他也不能做主,而且他本来就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是不会偏袒任何人的。”
“不,不,泽宇是冤枉的,他是冤枉的。我要见你爸爸,我要见他。”
阎母面色激动,大声哭喊。“我只是来向您告别的,其他的等父亲想见您了,您自己和他说吧。”
阎春军淡声说。“不,你不能走。你要救你弟弟,你要救他啊,小彤不是认识那个什么师长夫人吗,让她去给泽宇求情。”
阎母慌乱的喊说。“小彤?您怎么好意思提起她?”
阎春军耻笑一声。“春军,妈错了,我要见小彤,我给她道歉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为难她了好不好,求她救救泽宇啊。”
阎母失声痛哭。“母亲以为小彤会愿意见你吗?如今您还能好好的呆在这警察局里,小彤已经仁至义尽了。”
阎春军说的毫不留情面。“我向她道歉,给她跪下都行,求求她一定救泽宇。”
阎母双手抓着铁栏杆,拼命的喊说。阎春军不想再多留,转身就要走。“阎春军。”
郑静妙突然喊了一声,声音哽咽。阎春军回头,看着郑静妙的目光淡漠,没有任何波澜,“郑静妙,你和你母亲罪不至死,但也不该轻饶,省委决定了,看在你母亲已经得到报应,失去了自己孩子,不打算再追究,过两天就会送你们回京市的郑家。”
郑静妙顿时泪流满面,郑先河的罪名已经定了,说不定再过几天郑家全家都会受到牵连,她和母亲回去又能怎样?算计来算计去,爱的人没有得到,终究把自己算计的一无所有。阎春军已经走了,郑静妙看着空空的看守所,整个人颓唐倒在地上。对面阎母坐在地上又哭又闹,然而没有人再理她。天渐渐大亮,吃了早饭后,阎父来找沈青松去书房说事情。顾瑾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门外段维带着段杨泓过来,把段杨泓交给她,顺便告别。“段杨泓愿意留下,我也尊重他的选择,以后他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段维放开段杨泓的手,一张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声音却带了几分低沉。顾瑾握住段杨泓的手,郑重说,“我一定会照顾好段杨泓的,请你放心,也请段杨泓的母亲放心。”
段维眼眸里面深沉的光芒一动,缓缓点头。段杨泓眼睛里含泪,哽咽说,“二叔,请你帮我照顾我母亲。”
“好。”
段维正色说。“那我走了。”
段维道了一声,转身便走,没有半分迟疑,看上去一点留恋也没有“二叔。”
段杨泓小腿追上去几步,忍不住哭出来,“二叔、”段维站在那,回头看过来,“我说过男子汉不要优柔寡断,也不能儿女情长,听你/妈/的话,好好读书,平安长大,我们会再见的。”
段杨泓一边哭泣一边说,“是,我记住了。”
段维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顾瑾,目光隐忍却带着些许深意,里面藏着太多只有他自己明白的情绪,随即大步离开。“二叔……”段杨泓眼泪像珠子一样落下来,却不敢再追上去。顾瑾蹲下身抱住段杨泓,“乖孩子,不哭,你们还会再见面的。”
段杨泓转身投入她怀中,“妈,我其实很想母亲,我很想她。”
“我知道,我知道、”顾瑾一下下抚着他的背,温柔而轻轻的说。你母亲也想你,她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哭什么呢?小小泓,谁欺负你了?”
宁小彤走过来,皱眉说。顾瑾抬头,“段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