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紫色锦囊,婉宁愣了片刻。
面前的老道士,说的是绝境,而不是困境,那就是意味着,是比困境还要令人难捱的局面。
也不知道,将来究竟会有什么事情,会被称为绝境。
她伸出手去,将那个锦囊拿了过来,普普通通的锦囊,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更是想不明白,这样一个普通的锦囊,在将来如何帮助自己走出绝境。
但不管究竟如何,她还是将那个锦囊给收了起来。
“多谢道长。”
她又真诚的向老道士道了一声谢。
“姑娘客气了,若非姑娘是有缘人,也不会有这般的造化。”
老道士摆摆手,道。
“多问道长一句,方才道长所言的,将来的绝境,是指?”
不知道为什么,婉宁总是觉得,这个老道士,能够准确的推算出自己的将来。
甚至比自己这个知道那段历史的人,推算的还要准确。
“姑娘是聪明人,自然应该明白,有句话,叫做天机不可泄露,知道得太多,是会遭到报应的。”
老道士的一番话,说得神秘至极。
“既如此,今日之事,还是多谢道长了。”
婉宁又吩咐紫兰给了老道士一些银两,这才转身,离开了后山。
等她们走了之后,老道士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可怜千里草,萎落无颜色。
也不知,这株千里草,终究会不会萎落无颜色。
……
从后山走出来时,婉宁正好遇到从正殿里求了平安符出来的叶赫那拉氏,便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臂。
“婉宁呐,你又去哪里了?方才还在殿里,转眼便不见了。”
叶赫那拉氏看着她,关切的问道。
“殿里香火太盛,我有些不舒服,便让紫苏和紫兰陪着我去后山走了走。”
婉宁笑着回答。
“去后山了?”叶赫那拉氏的目光,落在了婉宁的脸上,见她神色有些异样,这才问道:“婉宁,你在后山,是不是遇到什么人,或者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没有,佛门净地,我能遇到什么事情?更何况,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守着,额涅,你就不要太过于担心我了,我又不是什么陶瓷做的人儿,一碰就碎了。”
婉宁当即便否认道。
同时,她又转过头去,看了紫苏和紫兰一眼,这才提醒道:“额涅若是不信,可以问问紫苏和紫兰,她们一直都跟着我,最清楚不过了。”
“对啊,夫人,是你太过于担忧小姐了,我们一直都陪着小姐呢,没什么事。”
紫苏的反应最快,立马又说道。
“你们两个,都是和婉宁沆瀣一气的,自然会帮着她说话。”叶赫那拉氏无奈的看着两人,叹气道:“就你们这样,真要哪天得空了,好生教训你们一番才是,免得你们带坏了婉宁。”
“夫人,你这就冤枉我们了,我和紫兰,对小姐那是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将小姐带坏的。”
紫苏俏皮的做了一个鬼脸,让叶赫那拉氏看了,既无奈又好笑。
“好了,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府吧。”
她抬手,在婉宁的手背上拍了拍,这才同她一起,去坐上马车,回了董鄂府。
在回府的路上,她一直都在想着,关于那个卦象的事情。
行走薄冰。
不就是她现在的状态吗?
一步走错,则万劫不复,究竟指的是什么事情?
那个老道士,又是什么人?
各种问题,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将婉宁紧紧的包裹了起来,让她简直没有办法呼吸。
伸手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却正好摸到了那个锦囊。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她还是将锦囊给打开了。
最先拿出来的,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绝境遇之,可逢凶化吉。
短短的九个字,就足以让她将这个锦囊里面的东西,谨慎小心的收了起来。
不管如何,这个锦囊,都是给了自己多一些的希望。
若是有可能,她还是希望自己永远都没有用上这个锦囊里面的东西的那天。
……
马车在董鄂府门口停下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从宫里回来的鄂硕。
婉宁看见他,立马上前,乖巧的喊了一声:“阿玛。”
“婉宁回来啦。”
鄂硕只是点了点头,眉眼间,带了几分严肃。
上一次见到他这样的表情,还是在得知太后要请自己进宫作画的时候。
看着他这样,婉宁当即追问道:“阿玛,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为何是这般表情?”
鄂硕没有说话,只是又看向了叶赫那拉氏,道:“夫人今日也累了,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好。”
叶赫那拉氏点点头,一家三口这才走进了府里。
还是如往常那样,众人先去给董鄂母请安。
这也是府里的规矩,出门前要向长辈辞行,进门后要向长辈请安。
“婉宁呐,我的心肝儿,快到我这里来。”董鄂母见到婉宁,等她行完了礼,又迫不及待的开口道:“今日观音庙逛了那样久,想来一定是累着了吧?”
“回老祖宗的话,能出去散散心,倒也是好事儿,所以呀,一点儿都不累。”
婉宁说完,也顺势走到她的身旁,在那张花梨木菊纹的贵妃榻上坐了下来。
但是她的一双眼睛,却一直担忧的看向了自己的阿玛。
即便是董鄂母,在见到鄂硕的时候,也一眼便看出了他今日情绪的不对劲儿。
等招呼婉宁在自己的身旁坐下之后,见到婉宁这样的担忧,这才开口问道:“鄂硕,你今日为何这般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爷,你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又是关于婉宁的吧?”
叶赫那拉氏也看着他,忍不住开口追问道。
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怕万一宫里突然来了圣旨,要给婉宁赐婚。
叶赫那拉氏的一句话,也让董鄂母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