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止轻是个模样二十,玫瑰骨朵儿一样的姑娘。却和两位已经八十余岁,走路哆哆嗦嗦的老人常年居住在一起。
房子也是已经落在拆迁办近年规划里的老房子了。不过屋里陈设虽简朴,却干净整洁,没有过于老旧的家具,却有种满屋旧光年的味道,让走进来的人自然觉得安宁舒适。 李丞安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收回对客厅的打量,手里资料已经放在方桌上,翻开两页,那一男一女横死的照片就夹在资料里。 “当时的场景是这样的,可能有些血腥。”李丞安温声提醒并拿给两人看。
“我...不认识。我老眼昏花,已经看不清了。”站在对面的奶奶贴近脸努力看了半天,摇了摇头。
慕止轻坐过来,坐到李丞安旁边的木椅子上,皱着眉观察。 一丝碎发在耳际滑落,她看得很认真,只是用手指将头发挽过耳朵,目光微垂,睫毛眨一眨,精致而温柔的侧脸竟让李丞安有些微的失神。 这真是个漂亮的像花骨朵儿一样的女生,李丞安心里赞叹。 止轻微微抿紧唇,看起来对图片中的惨剧倒是没有太多畏惧,但是眉头间有一丝不忍。努力辨认着两个扭曲在自己家门前的尸体。 男人四十余岁,中等身材,仰面倒在地上,脖颈流出的血染红了深蓝色衬衣。女人坐在旁边,也歪斜下去,压住了男人半边身子,头垂落到地上,脖颈的血水便倒流而下,甚至染花了她的脸,留过眼角,流过那双死未瞑目的眼睛,狰狞异常。 止轻面露不忍的神情,但没说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觉得不是我们这栋楼里的住户。”李丞安点点头:“确实不是,两人的身份正在调查中。”
“我也并不认识。”
止轻看向他,目光中的怜悯让丞安心里也是些微一软,让他的声音又温和了几分。
“案发时间是昨夜六点半,当时几位不在家吗?”杵在旁边的林彬甚至对他这过于随和的问询态度有些不满。 作为初次了解情况,就算对方几乎没有嫌疑也应该表现得严肃一些,好使嫌疑人生出紧张感,并露出破绽。 这李丞安怎么见到漂亮小姑娘就这么温声细语? 但是前阵子李丞安刚转正就破获一起走私案,立了二等功,升了小队长,而自己一个混了五六年也仍是小警员的前辈,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只能目露嫌弃的瞪着他。 “昨天......” 止轻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刚在方桌对面坐下的“奶奶”何芳辰。 “昨天爷爷奶奶一定要给我过生日,我们去吃饭唱歌了,很晚才回来......” 昨天是止轻二百二十岁的生日,芳辰提议去唱歌。商城里什么娱乐都有,三个人吃完饭便去了楼下唱歌,唱完歌又去泡吧,回来的时候都半夜两点多了...... 花楠和芳辰两个人也都八十多岁了,即便有止轻的精细照看,也是半截身子埋入黄土的人。人类像草木,精神可以坚韧到钻破厚土岩石,可是身体老了便是易折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