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进了病房,给童童做了抽血和其他检查,放下了一些食物,不知道和她说了些什么。 病房没有开窗,我们只能在外面看着。我想了一下,带着小苍,嘤嘤飞到其他病房,偷到了一根碳素笔回来。 再回来的时候,那些人正好已经走了,我们用笔尾敲了敲窗子,坐在床上发呆的童童转了过来。 童童下了床,踏上拖鞋,慢悠悠走过来。我们在玻璃上写字。 “你...还...好...吗?”
童童环顾病房,没有看到笔。用嘴在窗户上呵气,然后用手指写。 “还好。”
“你...要...挺...住。”
用碳素笔在玻璃上写字好难,玻璃光滑,笔也灵活。并且玻璃面是竖着的,我们还要抓紧了笔防止它掉下去。我带着小苍,嘤嘤一笔一划的写着,“是我带你进来的,我会带你出去。”
“我等你。”
童童用手指写下的字会随着水蒸气的消失而消失,童童便不断的向窗子上呵气,写一个字呵一口气。 “你在做什么?”
童童忽然扭过头,病房的门又开了,一位护士姐姐走进来。从我们看到的口型推测,她应该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看到转回身去的童童摇了摇头。护士姐姐带上口罩眼镜,走进隔离间来。走来窗边,向外面望了望。 但幸好,童童写的字已经消失了,而我们三个写的字很小,被童童挡着,她没有看见。 护士姐姐不知道在跟童童说什么,她带了口罩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们还要去看看齐小荏,便朝着童童挥挥笔离开了。 “你等我。”
我们最后在玻璃上写道。 “我等你。”
童童做着口型。 小荏的家里情况似乎更糟糕...... 还没飞近窗子,就听到她爸爸凄惨的声音。 “阿娟啊,你不要走,你回来吧——我还爱着你,我不希望你离开啊,我一直都不希望......” 这真的是小荏爸爸的声音吗? 飞进房间更加吓人。 屋子里黑着灯,一片狼藉。喝空的酒瓶散倒一地。小荏就站在一片狼藉里,望着躺在沙发上的她的爸爸。 她的爸爸一只手还抓着瓶子,一只手举着电话。 “小荏...齐小荏,你在吗?!”
电话里隐约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声。 “娟啊——你回来吧,你还爱我,你还爱小荏的,对吧,你原谅我吧,你回来吧。”
小荏的爸爸挥舞着电话,咧着大嘴痛哭流涕。 电话里的人却不停喊着小荏。 “给我吧!”
小荏只好恼火的走上前,将电话抢过来。 “喂。”
她不情愿的说话。 “齐文强这是怎么回事?!”
“喝多了。”
“那你也没上学?”
“没有。”
“这是喝了多少?!”
小荏低头看了看屋子里的酒瓶子。 “二十几瓶吧,现在还在喝。”
“娟啊...过去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离开我们。”
“咣当——”一声,小荏爸爸一伸手,将沙发旁边的立式台灯挂倒了,响声巨大的摔在地上,又碰倒了几个酒瓶子。 “等我,我过去,真是...烦死了。”
电话里的妈妈说。 “你要过来吗?”
“我过去,小荏在家等着。”
“......”小荏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听着电话挂掉了。 ...... “我们快写信。”
已经有些习惯的嘤嘤已经开始在乱成一锅粥的房间里找笔了。 “等一会儿。”
我飞过去拉住了他。 我们这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