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已经停了,四个人走在冬日的暖阳中,阳光温暖,映照进乐澶的心里,为她冰凉刺骨的人生带来一点点慰藉。在外人眼中,她有着作为知名企业家的父亲和身为教授的母亲,丰富的物质基础和精神储备滋养着她。
但是只有乐澶自己清楚,她生活在怎样的压抑和窘迫之中,这个家庭的温馨和爱从来没有为了她而绽放,这个家庭的幸福之泉并非为浇灌她涌出,她,一位光鲜的“长女”只是恰好受到这个家庭一丝的幸福水花。 她的人生在这个春天里即将迎来第十五个年头。看着身旁并行的三人,乐澶有些抽离和恍惚,“怎么就和他们成为朋友了呢,真是不可思议。”她心想。
“你们最近在学校的生活开心吗?学习压力大不大?”司机问
“害,就是那些课程,现在复习呢,都是以前学过的知识。”刘汯澈回答说。
“开心是真开心,累也是真的累,煊哥你当年准备考试累吗?”陈涟涟仰着头望向宁煊。
“我当年?那可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有点不记得了。但是我数学不好,那会儿考得高中并不如意。”司机回答道。他似有隐含,话中透露出不想再继续进行这个话题的意味。
“我听说,你班同学最近叫你屁桃大王,为什么呀?”宁煊笑着开玩笑似的问刘汯澈。这问题看似问得天真浪漫毫无心机,实则是向单纯的男初中生身上转移话题活力。
“哪有的事呀煊哥,你可别听澶澶胡说!”刘汯澈涨红了脸,呼吸急促起来,白色的水蒸气从他的口鼻中带有韵律地呼出。
“他们胡闹呢,你别当真!”他又解释说。
“好好好,我就当是胡闹罢了, 不过事情总有一个缘由,他们为什么叫你屁桃大王呀?”宁煊问。
没等刘汯澈开口,陈涟涟抢先一步说到“听说他屁股上有一颗心形的痣!”“你再说我打死你!”
刘汯澈从地上团起一团雪球就重重地塞进陈涟涟的衣领里面,陈涟涟哪能罢休,拿出女将军的气势将这位可爱的男初中生在雪地里绊倒,并往他身上不断踢着雪。不过被刘汯澈慌乱中一拉,也摔倒在地上,两个人索性躺在雪地上放声大笑。
看着地上“互殴”的二人,乐澶和宁煊相视一笑。这一笑,将乐澶的记忆带回到三年前的那个暑假,和宁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天下补习班回到家,她的父母和一个干净白皙的男生坐在沙发上喝茶,那男生纤细但又十分结识,上臂的线条饱满流畅,乐澶觉得那线条很美。再一看这少年的面容,乌黑利索的碎短发,如剑利落似炭浓黑的眉毛,眉骨突出眼窝深邃,深邃得有些看不清眼睛。她还要仔细打量,突然在这时响起了一声断喝。 “这么大的人了,见到人不知道张口讲话嘛!”是父亲洪亮严厉的声音,那声音从终年看不清的脸上发出。
“这是我们家的新司机,叫宁煊,以后负责你们三个上下学的,你叫他煊哥就好。”母亲用富有中年女性的磁性声音回答道,这声音很有魅力,又很有距离。
“煊哥好,我还以为你是家教老师呢。”乐澶这一次理直气壮地望向宁煊的脸,“真美”乐澶心想。
“学习上的事,如果我能帮上忙,同样原意效劳。”宁煊递给乐澶一个灿烂的笑容。
说来奇怪,虽是夏天,但家中的大宅总给人一种冰冷得感觉,而宁煊的笑容让她好像真正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